第十章有谁能记住,这些没有军功章的英雄?
路再长,也有自己的尽头。
三天的行程后,风影楼终于找到了陈徒步的家。
出现在风影楼面前的,是一幢古香古色,充满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看它的建筑材料,还有那两根已经出现了丝丝裂纹,却依然挺立如屹的门庭廊柱,如果风影楼没有猜错的话,这样一幢座落在闹市区里的别墅,至少已经拥有了上百年的历史。历代能居住在这里的主人,更是非富则贵的一方人杰。
面对这样一幢代表了身份与地位的别墅,风影楼却轻轻皱起了眉头。[
他真的不明白,以陈徒步家里人掌握的权力与地位,为什么会允许有人在他们的家园附近这么做!放眼望去,除了这一幢古香古色的别墅,附近方圆几百米内的所有房屋,都已经被土机铲平,那一堆堆破破烂烂的砖瓦堆砾,似乎仍然在对每一个人默默诉说着,这条拥有悠久历史的街道,曾经如何的繁华。
没有了道路,没有了左邻右舍,切断了供电,没有了自来水,甚至连四周的地基,都被人直接挖开,只剩下这幢别墅,犹如一座灵塔般,孤独的屹立在这一片破败,但是也许一两年后,就会比以往更繁华的废墟当中,痴痴守护着它曾经的世界。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不停的按着门铃,也许是里面没有人,也许是里面的主人,已经不愿意再理会这种不受欢迎的客人,所以门一直没有开。最后这两个男人,只能带着一脸悻悻然,跳下高高的地基,踏着满地碎石瓦砾,走向远远停在外面的一辆汽车。
“我操,一个老而不死半截身子踏进棺材里板里的老太婆,一个死了丈夫没人要的寡妇,八成都是心理变态,要不然的话,为什么老板都出到两千万了,还是在那里象两个棒槌似的不松口?”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他卷起了自己的衣袖,扯松了自己那代表斯文与礼仪的领带,道:“我们的工程,就因为她们这最后一个钉子户,硬拖了大半年都没有动工,我们天天往她们家里跑,跑得腿都快细了,磨破了嘴皮子,结果她们倒好,现在干脆连门都不开了。我看,就是我们对这帮老娘们太客气,客气得让她们登鼻子上脸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后面的男人到了这个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在风影楼看来,他笑得真得是好假,“人家以前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据说几十年前,当家的男人,也是军队里的一号人物。要不是考虑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能被反咬上几口,你以为老板的脾气,真的好得可以任由她们得瑟这么久?”
“我呸!”
走在前面的男人,瞪了一眼和自己擦肩而过,同样以那幢别墅为目标的风影楼,他突然提高了声音:“拔毛的凤凰不如鸡!”
风影楼的身体微微一顿,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迈着犹如钟表齿轮般精确的步伐,继续抱着怀里的背包,走向了那幢孤仃仃的别墅。
“铃铃铃……”
不要说是这幢至少拥有一百多年历史的别墅了,就连门上的电铃,按下去发出来的声音,都是最古老,犹如闹钟般单调的铃声。但是踩着门前那条细细碎碎,用雨花石铺垫出来的小路,看着足足两米多宽的大门上,那纵然经历了百年苍桑,依然美奂美仑,散发着幽幽光彩的黄铜浮雕,在单调而枯燥的铃声中,风影楼却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一股和周围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竟然如此格格不入,来自历史的深沉与厚重。
那两个虽然穿上了西装打起了领带,但是还是法掩饰身上江湖气息的男人,之所以离开别墅后,才敢背后乱骂,大概也是因为站在这幢历史悠久的建筑物前,已经隐隐会明白,虽然已经人事两非,但是这里生活的人,仍然不是他们这些小混混,能够轻辱的对象。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幢房子我们不卖,更不会从这里搬出去,看着你们把它直接倒!你们再来说多少次,问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样!电断了,我们可以点蜡烛,水没了,我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也可以每天从外面拎回来两桶水,两千万是很多,但是,想要用这样的价格,买走我们最珍视的家园,还差很多很多。你们请回吧,麻烦你们转告你们的老板,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隔着大门,房间里传来了一个虽然已经被打扰得不胜其烦,但是谈吐依然得体,不亢不卑,不失大家风范的声音。
虽然她并没有打开大门,但是出于拥有相当教养,所积累出来的礼貌,她仍然拉开了大门上的观查,当她看清楚了风影楼那张年轻的脸,她不由略略一怔:“请问,你是哪位?”
不用去问,风影楼就已经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全身都是书卷的味道的女人,就是陈徒步的母亲。
纵然时光已经带走了她的青春,让她的皮肤不再犹如牛奶般的晶莹剔透,但是,时间却并没有办法带走属于她的美丽。她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柔和,和用知识与修养,融合起来的世事霍达与洒脱,而她的脸上,那微微一怔后,随之扬起的礼貌笑容,更温柔得犹如春风拂面。
事实上,三月的春风,又怎么可能有她的笑容中,这股醉人的风华?
面对她,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会惊叹于她的气质与风度,而忘了她的真实年龄。也就是因为从她的身上继承了四五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