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的人都骂她:“一个发了疯的姑娘。叫枪迷着啦!”有时候走到田头和街上。喀秋莎就顽皮地用木棍向着来回走动的行人瞄起来。行人看到她的木棍,一般只是笑笑便匆匆而过,她有时也笑笑。
她总是在利用一切机会练习,跪式、立式、卧式、坐式,认真地练着各种射击姿势,她的身旁总是围拢着一群孩子们。(
在十几里外的莫斯科,开始响起轰隆的枪炮声,彻夜不停。远远看到,城市被一团浓烟笼罩着,经久不散,炮火的闪光在浓烟中闪耀,不时有一群飞机从天边飞来,丢下一批炸弹,然后像蝙蝠一般消失在黑暗的云层里。
莫斯科就像是一个溶炉,吸引着从莫斯科以西的俄罗斯年轻人,他们被一批批地送到前线,保卫这座伟大的城市。
喀秋莎也是属于这样的年轻人。莫斯科战役进行了三个月之后,她和米基扬再次被编到一支支前部队。来到了莫斯科。
在长达三个月的战斗中,苏俄付出了巨大的生命代价,整个莫斯科被尸体填满,被鲜血染红。
进攻一座城市打了三个月,这对中**队来说从来没有这样过,既使在欧洲法国那样激烈的战斗中,也没有出现过,这其中除了苏俄人不惜一切代价,不停地从全国各地抽调人员加入,之外,还有中**队的原因,像这样一个战场,能够把苏俄人吸过来加以消灭,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无论如何都好过跟俄国人打游击。
中**队的策略就是让莫斯科成为一个血肉磨坊,要让俄国人在这里流光他们的血。
而俄国人的算盘也差不多,他们把莫斯科当作他们意志的表现,以此告诉中国人:他们绝对不会屈服,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
而张一平的臭脾气就是:那就让你们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是一场意志的较量,看谁先杠不住。
在伏尔加河边,米基扬和喀秋莎两人跟众多的年轻人一起,坐上了木船只,向伏尔加河对岸驶过去,天空炮弹发出吓人的尖啸声,向河里砸过来,河面上被爆得像沸腾的油锅一样,一只只木船被炮弹打中,木船瞬间被害人打成了碎片,士兵像饺子一样被抛上天空,然后哗哗哗地往河里掉,被半人高的浪淹没,再也没有见他们浮上来。
炮弹停了之后,天空又出现一阵嗡嗡的声音,几十架飞机扑了过来,航空机枪射出像一条火链接的子弹带,把木船从中间撕成两半,不幸被子弹打中的士兵,身体被打中的地方变成一片片的碎肉,血溶在肉碎里流入了伏尔加河上。
伏尔加河上,漂浮着一层尸体,河水变成了暗红色,而在河边,更多的木船,冒着中国人飞机、炮弹的轰炸前赴后继地向对岸划过去,然后沉没在河中,只有小部分人能够顺利地上到对岸。更多的变成了尸体,顺着河水漂到了下游地区。
米基扬和喀秋莎幸运地到达对岸,一爬上对岸,一个政工人员就给了他们每人五发子弹,在他们的后背狠狠地拍了一下,大声喊叫道:“快,前进、冲锋,向中国人发起冲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喀秋莎吼叫道:“我需要一支步枪,我真的非常需要一支步枪…”
政工人员手里的手枪在她面前一晃,吼叫道:“要枪,向中国人要去——打死他们,用你的牙齿,用砖头,然后夺过他们的枪…”
米基扬和喀秋莎两人手里抓住五发子弹在后面的人的触涌着向前方发起冲锋。中**队密集的炮火阻截着他们的进攻,赤卫队员们前仆后继地冲锋,等到他们冲破炮弹弹幕的封锁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中国人枪手的子弹……前面的人倒下去,后边的人冲上来拿起战友的枪继续向前冲……但是,想突破中国人的枪阵,这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一支部队能够做到,无论多大勇气多坚定的意志,在枪弹的前面,最终都会被粉碎。
苏俄赤卫军汹涌而来,最终都倒了下去,士兵的尸体布满了街道的废墟和广场。中国人的枪声也不再密集了,只是偶尔发出几枪,他们在慢慢在清除那些没有死去的士兵。看到那个尸体还动的。补上一枪。发出呻吟的也补上一枪,对于他们来说,子弹是非常充裕的。
紧接着,又是一轮进攻,然后又归于寂静。之后又一场冲锋开始、结束。然后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在一处炮坑里,米基扬和喀秋莎趴在地上,在冲锋的过程中,米基扬把喀秋莎拉到这里。死死地拉住喀秋莎,不让她冲出去,如果不是这样,估计喀秋莎像其它人一样,被打死了。
“我要一支枪!”喀秋莎不停地叫道,她一直往前冲,其实并不是真的要冲锋,而是希望捡到一支步枪,但是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
在接下来的几次冲锋里。她所在的炮坑已经填满了士兵的尸体,然而这些尸体当中。竟然没有一个有枪的,他们手里紧握住五发子弹,好像是替中国人送子弹的搬运工人一样,只是中国人并不领他们的情,把他们打死在半途中。
直到晚上的时候,米基扬和喀秋莎才尸体堆里爬出来,只见淡淡的月光下面,尸体铺了厚厚的一地,两人慢慢地爬过尸堆,来到一个街心花园的一个塑像基座后面,塑像已经被炸掉,但是大理石的基座还在,尸体围绕在周围,像渔民晒的咸鱼一样,弥漫着血腥味道。
喀秋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