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等特里米奇把话说完。前方已经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团政委梅尔科夫的口令叫了起来:“前进,快,跑步前进,进攻,进攻!”
前面的部队就发起了一阵冲天的喧哗声。仿佛是怒吼的风暴把天上的云都捅下来似的。
部队分散了,成一条一条的散兵线,渐渐地布满了整个草原。前方有一片隆起来的山岗,上面闪烁着枪火,铁路的路基础从山岗中间穿越而过。
时间给李福清已经不多,他向前弓着身子,快步地穿梭在中国营的各连排之间,交待命令和要注意事项。
然后李福清和郭来彬碰了一下头,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怎样干掉咱们中国营里面的几个俄国人。”
“你知道的!大家都是同志,一起来战斗了好几年。下起手来总是有一些不忍心!”李福清说道。
“他们其实都是契卡,专门整自己的同志。他们对自己的同志下起手来毫不留情更加狠毒,你想一下,在以往的战斗中,他们担任督战队,死在他们手中的自己的同志,远远比死在他们手中的敌人多;甚至,他们的手里沾满了自己人的鲜血,却从来没有沾染过敌人的鲜血…”郭来彬气愤地说道,“如果你下不了手,就交给我来吧!我早就想出一口恶气了,这两年来,被他们这些契卡压得喘不过气来,天天担心夜夜担心,晚上都不敢睡得太过沉,吃饭都没有安心过,现在,一切总算可以摆脱了…”
“好吧,你带领一个班的兄弟盯住他们!”李福清说道,又跑到前面去了,因为前面的部队已经跟中**队接触上了。
爆炸枪弹产生的浓烟笼罩在天空,前面一堆堆的苏俄士兵,远像一群群蝗虫,咕咕容容的爬过来,小山岗上的中**队的各种火器全开火了,整个阵地被枪声淹没,被烟尘笼盖了。晨风吹动着昏沉沉的烟雾,在阵地上空翻卷飞腾。在游云般的烟雾缝隙里忽隐忽现的太阳,像个红通通的大烧饼。
梅尔科夫在前进中忽然扭转身来,挥动着手枪,喊叫着:“冲呀,为了苏维埃,为了列宁…”
几个士兵从他身边经过,郭来彬伸出刺刀向他刺了一刀,鲜血pēn_shè出来,梅尔科夫的喊叫噶然而止,然后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注意他,在战场上,死掉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军官或者是士兵,中枪的几率都是相同的。
几个监军的布尔什维克、契卡这样被偷偷地干掉了,李福清冲在前头,不停止地吆喝着,指挥部队科着向左翼行动,看起来是企图从左翼向山岗发起围攻似的。
左翼也有人部队正在绕过去,一个苏俄中校见到李福清带着队伍前来,用沙哑的、象打闷雷似的低音喊道:“可恶,你们到这边来干什么,你们应该从正面发起进攻,你们分明是想逃跑…”
这个中校是师里另外一个步兵团的团长,他的手下的士兵正在弯着腰,向中国人的阵地靠近。
“我们中国营受命从左翼发起来进攻!”李福清说道;“中校同志,如果你不相信,请问一下梅尔科夫同志,他就在后面…”
但是事实上,梅尔科夫已经不在了,“梅尔科夫在哪里?”
“他在后面,打仗的时候他一直都跟在部队的最后面的。”
“这个胆小鬼,我们在前方流血,他却躲到后方去逃命!……等战斗结束之后,我们一定要揭发他…”中校同志狠狠地说道,事实上他也跟在他的部队的最后面。
“你们中国营,现在归我们团建制啦!”中校等了一会儿没有见到梅尔科夫等俄方军官,就这样命令道,他身材高大、把军帽脱下来、露着剃得光光的秃脑袋,然后跳到一棵树桩上去。挥动着帽子,叫道:“同志们,冲呀,狠狠地冲呀!”
前面,中**队哒哒哒的机枪有节凑地响了起来,一批一批的冲锋的苏俄红军如倒骨牌一样倒在了草地上,鲜血湿滑了地面,泥土变得泥泞起来,人踩在上面。溅起来血色的泥浆。
中校不停地命令中国营冲上去。眼看无法推辞。李福清、郭来彬和特里米奇三人汇合在一起,李福清问道:“怎么办法,如果不执行命令,他们很快就有疑心了?”
郭来彬说道:“事到如今,只好动手了,从后面反攻上去,一定能够把他们打一个屁股开花……”
“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跟中**队取得联络…”李福清担忧地说道。如果没有与中**队取得联系,到时中**队不接受他们,而这边又得罪的话,他们真正无处可去,死路一条了。
“到这个时候了,还能够考虑这[么多吗?”郭来彬说道,“跟他们拼了。”
“特里米奇同志,你能够到中国阵地上,跟他们联络一下吗?”李福清觉得还要稳妥一点的好,于是对特里米奇说道。
特里米奇皱着眉头说道:“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帮不上忙,我的模样长得像苏俄人一样。还没有靠近就被他们一枪打死了,听说他们的枪法非常厉害,而且现在战场乱糟糟的,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中国人也没有心思听你的解释,”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阵前起义,这样我们就能够立一个功,以后回到中国也是功臣,也不至于两手空空,不好说话。”郭来彬说道。
“好吧,实在胡弄不过去,只有这样了!”李福清说道,这里中校同志气汹汹地跑过来,手里将军帽扣在光秃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