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刘少川用打雷似的声喊道。他的喊声象一颗在人群上空爆炸的榴霰弹。骑兵们驱赶着战马,达到最高的速度,手中的步枪已经举起。
“杀!”激烈的声音像在马蹄鼓起的雷鸣声中的一个霹雳,在空中炸开。
在许多马蹄践踏之下,大地颤抖着、沉闷地哼哼着。草原绿色背景上象波浪一般起伏着。不远处步兵的身影,像黑色的树丛不由自主地迎面撞过来。
战马以最快的速度飞奔着,四脚蜷成一团,然后又伸展开去。飞一般一跳就是十几米。
骑兵们把步枪举起,然后枪声响起,尖叫声夹杂着噼噼啪啪的枪声。一颗颗子弹飕飕响着从高空飞过,拉着长声的子弹溜子声音划破了玻璃似的天空。
子弹以几十倍的马速脱离了马队,率先突入步兵的范围,将他们虚弱的身体击倒,然后如潮水一般的马匹汹涌而来。把步兵像海滩上的沙子一样淹没!
步兵灰色人群在草原上跑来跑去,机关枪不住气地响起又低落,骑兵里的子弹的尖叫声象扇面一样四散开去。势不可挡,满地的步兵被骑兵冲过之后,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留下一片尸体和马的蹄印。骑兵继续飞奔。马蹄下面扬起了象棉絮一般的尘雾。
在316步兵团的阵地上,前线的士兵知道俄军要到来,但是却没有见到大量的部队,正在疑惑间,一个士兵从沟壕里站立起来喊叫道:“看。有几个骑马的人来啦…敌人来了…”
三个骑士从轻纱似的薄雾中,现出身来。沿着铁路向316团防线走来。
“连——队,准备——战——斗!”连长命令道,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应该提高警惕。
前面出现的十个骑兵停了下来,迅速排成了一个长蛇阵。其中一个骑士脱离了人群,马换成了小跑。一路向阵地跑来,远远一看就知道是个军官,他掏出一条白色的手绢,在头顶上摇晃着。
“干什么的?”阵地上的士兵伸出头去问道。
“来谈判的,”军官把一只手举到帽檐上回答说。说的是正规的中文还是标准的京片子,一听就知道是做过官的。而且这模样还是中国人!
“你们谁是领导?”
“我。”连长说道,“我是连长,这里由我说了算!”
“我代表苏维埃西伯利亚—远东方面军,来跟你们谈判的…”军官用眼睛看看那那个连长,紧勒着马缰,用手摸了摸汗淋淋的、光滑的马脖子。“请你通知你们的最高长官,我想跟他进行谈判!”
“你是中国人吗?为什么替老毛子出头?”连长问道,语气里很是不爽。
“各位老乡亲!我叫做包之山,是苏维埃红军中国营的营长,我是中国人没有错,我是赴俄国工作的劳工,是苏维埃政府把我从煤坑里救了出来,并且让我明白了一个革命道理——兄弟们,老乡们,我们都是穷苦人民,这天底下的穷苦人民就要团结起来,一起反抗压迫我们穷人的地主、资本家,推翻他们的统治,让穷人当家作主……天底下的穷人起来革命,而不分国籍,只分阶级…”包之山扯着喉咙叫喊着,动情地演讲着。
连长向天上开了一枪,打断了包之山的话,大声驳斥说道:“呸!不要脸的卖国求荣的贼子,你卖国求荣,出卖祖宗,帮助敌国,我们无比鄙视你…”
“不,我们没有出卖祖国,相反我们会帮助国家,我文物要借助苏维埃的革命理论和经验,回国推翻资本阶级的反动统治,让人民当家作主!”
“我呸呸呸,你这无耻之徒,被毛子迷了心窍了,现在老毛子夺取了俄国政权,有没有让你们当家作主呢?再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子一枪崩了你!”
“兄弟们,老乡们,我们都是无产阶级,是穷人,我们应该联合起来…”包之山刚刚喊叫起来,就被打断了,“呸,闭上你的乌鸦嘴,谁是穷人?你才是穷人,咱们有钱的很,咱们当兵的。每个月的军饷可以买两头牛,或者在西伯利亚和远东买一百亩地!
谁跟你们是无产阶级。咱们个个家里都有好几十亩良田,只要你有能力,政府给你每人五十亩地,就是过去的地主家里也没有那么多,告诉你,在中国,人人都是资本家,人人都是地主…只有你们这些笨蛋。还呆在俄国,快点回家去做地主吧,别被俄国人骗了,被人骗了替人数钱还不要紧,最要命的是被人骗了还替人有卖命,打自己人,我真是替你们悲哀呀。我们同情你呀,包之山,回老家吃肉馅包子去吧,不要在这里饿肚子了!”
“是呀!回老家吃肉馅包子去吧,别跟俄国佬挨饿了,这里顶多吃两片黑面包。哪里有家乡的肉包子好呀!”阵地上的士兵都哄叫着。
包之山已经中了苏俄的毒,已经不可救药了,他继续演讲:“弟兄们,老乡们,我们是为了劝你们回心转意和防止你们的行动带来严重后果才来的。我们红军上百万军队将前后夹击。我们现在只是的先锋部队,在我们身后是乌拉尔一带的上百万红军主力。另外从莫斯科方向的五十万红军已经开进喀山,将对你们前后发分动进攻,乡亲们!赶快悬崖勒马吧。要知道你们是在走向毁灭的深渊啊!我们都是无产阶级,要避免我们兄弟自相残杀流血呀。”
“放屁,谁是无产阶级了!你小子是在咒我们穷。咒我们输钱呀,要不是看到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