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真正的枪手,是不能离开战场的。
然而,在这样低强度的战斗对他的枪法并没有什么好的帮助。他刚才的几枪只是满足他血液里,以及他手中的那支步枪的嗜血的渴望。
第三营已经冲进城里,战斗在城里展开,张一平才从原来的地方爬起来,慢慢地向前面走去。
这条公路本来就坑坑洼洼,现在这些坑坑洼洼上还填满了鲜血,更加使人觉得象是一条荒僻的陌生的道路,一路有中枪牺牲的法国红军、受伤的士兵正在接受卫生兵的就地包扎,重伤员被用担架抬到后方的卫生所。
伤亡的基本都是法国人,抬担架的也是法国人。
公路的边缘、铁路的路基上长满枯萎的、被枪弹扫射过的艾蒿草,烧焦的树桩象驼背似的弓了起来,一带黄褐色的胸墙沿着弯弯曲曲的战壕往光秃秃的田野伸向远方。
在前面一点的地方,重机枪的子弹打在路面上,形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土坑,打得满目疮痍的道路上,铺了一层人类的肢体,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手,谁是谁的脚和人头了。
清理战场的红军们,估计会把他们扫在一起,来一个集体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