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一段的交手,刘寄北已经渐渐『摸』清了康居南的武功路数,他观察到康居南拳法虽然像似杂『乱』章,但实际上却是配合着步法,暗合大衍之数。
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那遁去的一,一直是最为神秘,也是最难以测度的。
康居南的拳法,便是利用了那个遁去的一。
刘寄北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禁不住感谢妻子萧若幽,暗自叹道:若不是她这个兰心慧质的妻子在一旁指点,我一个山村野人,哪里会晓得什么大衍之数还是小衍之数啊!
同时刘寄北也生出一丝感慨,觉得古人的聪明智慧真是以伦比,明明是占卜才能用到的大衍之数,竟然有人把它嫁接到了拳法里面,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心道:不知康居南是从哪学到的这种拳法,按理说他一个西域胡人,怎会懂得大衍之数,看来创造出这种拳法的人,一定是中土人士。
既然明白了对手的破绽在哪里,刘寄北不禁心头大定,知道这位武功甚至比迦旃林提还有略胜一筹的高手,只要自己再花点心思,便不愁打不败了。
渠水边的地面,不仅质地松软,而且蒿草已经长到没脚脖子深了,刘寄北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已然心中有了计较,于是他抵住丹田气,一边向康居南施加压力,一边暗自足下发力。
他心道:且不管你那遁去的一究竟在哪儿,只要你步法『露』出破绽,那个一就算再变化常,嘿嘿!也保管叫我捉个正着。
康居南自是不知刘寄北心中转的是什么主意,打了这么久,他仍是没能扳回劣势,不由得也有些气馁,一边尽量保持沉着,一边寻思着脱身之计。
他看到离着动手的地方,不远处便是一片树林子,心道:我虽然内力没他深厚,但轻身的功夫却不见得就输给他,嗯,一旦踅『摸』到机会,便不再和他杂七杂八的在这里纠缠,径直奔到树林子,然后任他再怎么不甘心,我也能逃出升天。
他主意打定之后,眼见着刘寄北斜肩带背一刀劈来,当下不再犹豫,缩颈藏头,错步拧身,使了一式“金蝉脱茧”,紧跟着身子猛然滑向一侧,用的是另一式“化蛹成蝶”。
他这一招二式其实还有个名堂,叫做“釜底飞烟”,乃是西域一带武学中很高妙的躲闪招数,不仅一下子避开了刘寄北的刀芒,而且还有着还以颜『色』的后招。
果然,当他滑行到中途的时候,双膝诡异的一,猛的一折身子,如同豹子一般,弓腰塌背,直朝刘寄北怀里撞来。
刘寄北心中叹道:这人的身法拳术果然是有着神鬼莫测之妙,如论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比之迦旃林提的瑜伽术,一点也不逊『色』。
他感叹之余,又不禁心中暗喜,知道那遁去的一,马上便可遁形。
眼见着康居南急速而至,刘寄北竟是没有用刀迎击,他双臂一振,足下一用力,身子顿时如苍鹰一般腾空而起。
康居南大喜,他早就亏准了刘寄北身后的那一片林子,此时见其让开了道路,禁不住忖道:嘿,只要我进了林子,你便休想再缠着我。
他心中想着,已然落脚在了刘寄北原下呆的地方,孰料正当他做着逃跑的美梦的时候,没想到一只脚没入到草丛里,竟然没有踩到实处。
只觉得脚下空『荡』『荡』的,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康居南心中一翻个儿,他怎也弄不明白,为何刘寄北刚才却能稳稳的站在这里,而他却如悬空了一般。
匆促之下,他来不及变化身法,只好继续踩了下去,还好,落脚的地方只是一个土坑,他的脚再落下一些之后,已然踩在了泥土之上。
康居南由于计算错误,虽然站住了身子,但还是晃了几晃。
然而就在这时,腾身而起的刘寄北竟然又落了下来,两只脚一前一后,直向康居南脑袋踏来。
如果真踏实了,只怕康居南脑壳再硬,也会变成散瓤的西瓜一般,汁水横流,一塌糊涂。[
康居南当然知道这道理,所以,顾不得其他,连忙撑起双掌,迎着刘寄北的脚尖,顶了上去。
刘寄北要的便是这种情形,他心中冷笑一声,暗道:既然你满腹膏腴,不妨把你踩在地里当作了肥料。
他是这般想的,力道也是这般用的,一时间双脚连环踩下,接连跺在了康居南的双掌之上。
可怜康居南在刘寄北好似泰山压顶一般的劲道下,如同『插』在地上的一颗钉子,随着刘寄北每一下跺脚,他便向泥土里深入了几分。
就这样连续数次之后,康居南终于有所醒悟,冒着两败俱伤的危险,不顾刘寄北又一次下踩的大脚,一掌横削刘寄北脚踝。
刘寄北嬉笑一声,趁着前一次康居南手掌撑起来的力道,翻身一个劲头,落到了地上,等他再向康居南看时,只见这个身材臃肿的大商贾,面向自己,背对着渠水,已被泥土没到了膝盖,俨然是被种在了地上。
俩人离着也就几尺远,刘寄北一边将刀『插』到背后,一边忍不住笑容,朝着康居南说道:“我是个山里的庄稼人,只会种田打柴,康先生觉得我这手艺怎样?”
康居南奇怪的看着刘寄北,不答反问道:“你是怎么识破的?”
刘寄北先是一愕,随后醒悟,叹道:“实不相瞒,在下的内子虽然不会武功,但却博学多才,尤其对于术数之学,更有独到的研究,熟话说近朱者赤,在下耳濡目染的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