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宇文宪气愤的一撂车帘,朝着那些家丁喝道:“还不把牛车赶到路旁,难道要我动手吗?”
赶车的御夫顿时吓了一跳,挥了挥手中的鞭子,还没等他吆喝,就见车帘猛然被人撕下,随后便听贺兰优昙朝着御夫怒道:“大胆,你若是挥一下鞭子,我便砍了你的手!”
接着,她又朝着宇文宪冷冷的说道:“这是我贺兰府中的家丁,用不着你来吆喝,要管便去管你宇文家的,少在这里发号施令!”
宇文宪脸色铁青,嘴唇颤动,显然已经怒不可遏。
他瞪着贺兰优昙,刚要说话,忽听旁边有人冷冷的叹道:“好一个大司马府的出阁闺秀,不单行为无忌,更是口中无德,这样的女子,谁娶到了家,可真是妙不可言啊!”
贺兰优昙循声一看,却是一个妙龄少女,俏生生的站在宇文宪身后,禁不住大怒,说道:“你是谁?竟敢如此说我,来人,立刻把这丫头捉了!”
那些家丁听到吩咐之后,便想上前去捉莺儿,岂知却被宇文宪拦住,只听他喝退了那些家丁之后,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放松了语气,朝着贺兰优昙说道:“夫人啊,这几天我着实太忙,要不然早就去接你了,你消消气,这里人多嘴杂,咱们有事回到府中再说,先让人家迎亲的人过去,好不好?”
莺儿听到宇文宪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了几声之后,说道:“哎呦,没看出来啊,堂堂的齐国公,原来还这么柔情似水,真是越发的让人另眼相看了。”
宇文宪回过头来,眼神中尽是无奈,朝着莺儿淡淡的说道:“师妹你乱说什么?还不嫌这乱吗?”
贺兰优昙看了看宇文宪的背影,随后,又盯着莺儿,怪声怪气的说道:“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他一直藏在心里的那个师妹啊!怪不得这般容不下我,既然你和他是青梅竹马,又不远千里巴巴的寻来了,那好,我现在就把他让给你。”
莺儿毕竟是待字闺中,听了贺兰优昙如此露骨的话,禁不住红霞满面,瞪着贺兰优昙恨恨的说道:“你的话怎这么难听,谁巴巴地寻他来了?”
贺兰优昙冷笑道:“不是你难道是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长安一无亲,二无故,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不是找他,难道是找我啊?”
莺儿怒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告诉你,就算我来找他,那又怎样了,难道师妹相见一见师兄也过分吗?”
贺兰优昙用鼻子哼了一哼,淡淡的说道:“师妹探望师兄?说的可真好听,你一个大姑娘家,满面含春的来找师兄,难道就这么简单吗?不要掩耳盗铃,自以为是了,你和他之间是怎么回事,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劝你还是乖乖回西域,不要再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除非我死了,否则,绝不会让你如愿的。”
宇文宪看到两女互不相让的争执起来,禁不住急出一脑袋汗,暗道:大庭广众面前,净说些儿女私事,传将出去,日后让我如何做人?可是,这俩人针尖对麦芒,哪一个也不是好惹的茬儿,怎样才能将他俩安抚住呢?
宇文宪犯愁的时候,龙头陀也是束手无策,他十分清楚莺儿不服输的个性,如果一旦对什么事情较起了真,那是九头牛都拉不走她。
杨坚看了看李昞,见其原本黑黝黝的面皮,此时挟带着十足的怒气,知道性格火爆的他已经是忍无可忍,于是,赶紧低声安慰道:“李兄莫要着急,出了这事,本就让齐国公很没面子,如果咱们再发作的话,很可能更让他下不了台,所以,李兄无论如何,还是先忍一忍!”
李昞瞧了瞧宇文宪,见他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禁不住有些鄙夷,暗道:堂堂齐国公,号称是宇文氏第一勇士,竟然震慑不住一个妇道人家,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就在大家看着宇文宪左右为难的时候,忽然,在迎亲的队伍中间又发生了事情,先是一阵混乱声传遍开来,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喝道:“新娘子被人抢走了!”
杨坚和李昞都是一愣,不约而同的回头去看,只见有一条白色的人影抱着一团东西,在一个使双拐的人帮助下,已然排开了阻拦的人,相偕朝着尚冠前街的东面而去。
而在离去的那俩人后面,又有另外一个身穿白衣的人,跟一个使刀的人打斗到了一起。
杨坚眼力很好,已经认出了拿刀的那个人正是刘寄北,不由得心下焦急,赶紧一催坐骑,放马赶了过去。
还没等杨坚来到近前,那个白衣人忽然怪笑一声,舍了刘寄北,也朝着街东跑了下去。
刘寄北看了看快到近前的杨坚,急急地说了句“伽罗被葛玦抓走了”之后,也紧随着白衣人向东而去。
杨坚来到出事的地方,勒住坐骑一看,禁不住骇然失色,只见独孤伽罗乘坐的花轿,已经破裂,而她的人却是没了影踪。
此时,李昞也赶了过来,看到杨坚发呆,禁不住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啊!”
杨坚如梦方醒,立时朝着坐骑大吼一声,两脚狠狠一磕马腹,那匹马顿时前蹄腾空,而后一声嘶叫,便驮着杨坚直朝东面跑去。
李昞也不甘其后,策动坐骑,随着杨坚追赶下去。
然而,毕竟是在繁华的街面上,无论是杨坚,还是李昞,尽管都心急火燎,可是,面对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是不敢全力放开马速,正因如此,当他俩赶到了清明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