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刘寄北满心狐疑,一个劲儿暗自嘀咕的时候,夜se辉映中,他隐约间看到又有一个人沿着湖岸由北而来。
初始之时,白衣僧人寂然不动,对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充耳不闻,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正有人向他走来,但当来人匆匆走到石鳖旁边停下的时候,白衣僧人猛然抬起了头。
来者见到白衣僧人看着自己,虽是在夜里,却依然能够感受到白衣僧人眼神中如同刀锋般的寒意,为此他极为魁梧的身躯情不自禁的抖动了一下,稍作镇定之后,这才低声传过话去,问道:“师兄深夜唤我来,不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衣僧人站起身子,拂了拂衣衫上的灰尘,不答反问道:“你的八夫人找到了吗?”
“师兄如何得知贱内失踪的事情?”
来人一愣,很显然在他的思维里,并没有预见到白衣僧人会以此事相询,故而诧异地问道。
白衣僧人淡然从容,好整以暇的说道:“堂堂的柱国大将军,竟然连自己的夫人都看不住,传将出去,好生叫人笑话。”
来人一抱拳,苦笑道:“小弟如今已是焦头烂额,师兄你就不要再挖苦我了。”
白衣僧人伸出手来,在来人宽阔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笑道:“亏你还是我冷龙上人的师弟,遭遇了些许小事,便垂头丧气,如若遇到了再大一点的事情,那岂不是要更加的一筹莫展?”
来人尴尬一笑,随即叹道:“如今宇文护把持朝政,排除异己,可叹我那些年出生入死,攒下的不菲功勋,到头来都打了水漂,实权一点没捞到,却十足落得个一身清闲,如果说大事,还有比这更大的事吗?”
白衣僧人背负双手,仰望天际,说道:“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历经坎坷,先苦而后甜。像我先祖慕容垂、慕容德,见识武功无不称雄天下,可在建业之初,不也是百般挫折。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懂得韬光养略,因时制宜,趋一时小利而不能忍辱负重,实不该是我辈之所为。”
来人略显得有些无奈,轻轻摇了摇头,叹道:“师兄教诲的极是,不过,师兄是有所不知,如今师弟所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小辱小怨,实在是已经关系到了身家xing命。”
白衣僧人“哦”一声,不以为然的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来人长叹一声,说道:“不知师兄知不知道今天宫里面发生的事情?”
见到白衣僧人不置可否,来人继续说道:“今天在宫里,皇上差一点就遭到了宇文护的毒手,如非宫中高手拼死护驾,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白衣僧人语气显得怪异,问道:“宇文护真这么大胆,竟敢忤逆龙颜?”
来人喟然长叹,点了点头,跟着说道:“其实,他这般专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师兄一向久居边陲,只是不知道罢了。”
白衣僧人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满含深意的一笑,问道:“你不是一直都希望鹬蚌相争的吗?”
来人苦笑回应:“话虽如此,可现在看来,实力的不均衡已如狮子搏兔,如果兔子死了,只怕我也难以幸免。”
白衣僧人忽然抚掌大笑道:“好一个兔死狐悲,真是恰如其分,恰如其分啊!”
来人讪讪的,辩解道:“非是兔死狐悲,只是不甘心做陪葬的而已。”
刘寄北躲在石牌后面,不但把俩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更是认出了后来之人,心道:原来侯莫陈崇竟是冷龙上人的师弟,没想到这位柱国大将军后面,竟然有着这样一个强横的帮手,也不知道杨忠等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刘寄北仔细回味了一下侯莫陈崇和冷龙上人之间的对话,又暗自忖道:看来侯莫陈崇也没安着什么好心,此人不甘心久居人下,本是希望宇文护和宇文邕两虎相斗,他好从中获利,只不过事情出现了变化,眼见着宇文护越坐越大,便心生惧意,也许这才是他肯和杨忠等人站在一起的真正原因。
他一边想着,一边竖着耳朵,继续听冷龙上人问侯莫陈崇:“你有什么打算?”
侯莫陈崇眼光掠过四周,yu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道:“本来师兄相询,小弟该知无不言,只不过荒郊野外,殊不安全,不知师兄可否准我择ri答复?”
冷龙上人“嘿嘿”一笑,叹道:“谨慎点也好,那就改天再说!”说完,双手互拍,接连发出几声击掌之音。
侯莫陈崇不解,正待想问,却听冷龙上人又说道:“等一会儿让你看场好戏,今夜找你来便是为此。”
石牌后面的刘寄北听了这话,心里也是涌起了好奇,忖道:莫不是又要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时,迦旃林提忽然用“梵音密咒”的功夫说道:“紧要的时候到了,你可千万莫要弄出什么声响来,否则被那些怪物发觉了,只怕我也保不住你。”
刘寄北应承着点了点头,心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迦旃林提如此害怕?难道还会吃人不成?
随着冷龙上人的击掌声传出,没过了多久,便由夜se中传过了一阵浓重的脚步声。
刘寄北心中一寒,暗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何脚步声如此沉重?如同击鼓一般,煞是让人心颤。
也不知怎的,历经场面的刘寄北忽然有些紧张,一颗心不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隐约间竟是有些恐慌。
那脚步声极富频率,而且极度快捷,初时还在数十丈之外,转瞬间,便已来到了刘寄北和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