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达奚震在周国年青一代的将领之中,为人虽然极为自负,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头脑,若不是胸有成竹,知道刘寄北属实和陈顼被刺的事情无关,怎还会如此的护着刘寄北。
达奚震领会了崔弘度的意思之后,心中不禁感叹,暗道:话虽如此,可有些事情你还是估价错了。
他自是不能尽数说出心里话,不过,自此之后,他对于崔弘度倒是多出了一份相惜之情。达奚震朝着崔弘度大有深意的点了点头,再不多说,领着带来的人扬长而去。
崔弘度望着达奚震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暗自叹道:都说达奚震恃才傲物,不可一世,今ri看来,此人倒是真xing情啊!
刘寄北出了陈顼的居所,本想等一下达奚震,问一问他为何找自己,孰料刚走入巷口的拐角处,却被一人拦住。
刘寄北看着来人,觉得似曾相识,仔细的想了一下,猛的恍然原来是在青门桥与此人见过一面。
来人示意刘寄北不要出声,然后把他拉到了僻静处,放开他之后,小心的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无人后,来人伸手捋了捋八字胡,一双细长的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刘寄北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邹着眉问道:“台驾究竟是谁?把在下带到这里来意yu何为?”
来人一笑,反问道:“兄台名叫刘寄北,那一ri在青门桥跟杨坚呆在一起的是兄台?”
刘寄北点了点头,说道:“那天正赶上皇上回京,台驾跪在人群中,一脸的不屑,是不是心里很不服气?”
来人眼中霸气一闪,不置可否的说道:“刘兄要找陈顼是?”
刘寄北瞧着他,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耐烦,反问道:“这和台驾有关系吗?”
来人也不生气,淡淡的说道:“或许有关!”
随后,来人自我介绍道:“在下名叫徐晨,本是陈顼的莫逆之交。他被刺杀后,在下觉得死因有很多可疑之处,故而偷偷来到他的住所查看,孰料却遇到了刘兄被崔弘度纠缠,由于心中好奇,所以躲在暗处多听了些。”
说到这里,也不知为何,他忽然住口不语,接连叹了几口气。
刘寄北满脸疑惑,情不自禁的问道:“台驾似乎有许多难言之隐?”
徐晨喟然,一脸的无奈说道:“实不相瞒,看到陈顼被刺之后,在下竟是起了兔死狐悲之心,不知道哪一天,在下或许也会这般不明不白的死掉。”
刘寄北奇道:“台驾怎会和陈顼一样?他贵为皇亲,有着特殊的身份,自然可能遭惹不同寻常的是非。”
刘寄北的话说得很是婉转,其中的意思是说陈顼之所以被杀,是有其特殊xing,换句话说,即使一般人想被杀掉,他的命也得人家看上眼才行。
徐晨淡然一笑,说道:“刘兄快人快语,恰如其分的说出了实情。不错,在下是没有陈顼的身份尊崇,可也不是寻常百姓。”
刘寄北听得出他话里话外颇为自负,便试探着问道:“听台驾的弦外之音,家世也一定显赫之极,不知可否说一说?”
徐晨眼珠转了转,叹道:“家父便是陈国的太府卿徐陵。”
刘寄北心道:怪不得他语气这般自负,原来竟是徐陵的儿子。
徐陵与庾信齐名,乃是江南文采大豪,自打陈茜得了天下之后,更是深受宠信,被陈茜封为太府卿,命其执掌国家的金帛财物,确确实实是一个实权人物。
徐晨接着说道:“现如今谁不知道,宇文神举为了减轻自身的困境,企图勾起陈、周两国之间的仇恨,派了不少的刺客混入长安,制造混乱。陈顼是第一个,难免不再有第二、第三个。目前流落在长安的江南人,哪一个不是提心吊胆过ri子,唯恐下一个被刺杀的对象便是自己。”
刘寄北皱起眉头,心道:有这么严重吗?
这时候,巷子里忽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徐晨脸se一变,朝着刘寄北低声说道:“今天不是说话的时机,改ri刘兄可到刘玄石的作坊来找我,我有一个意外的礼物要送给刘兄,保管刘兄会喜欢。
刘寄北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知道是达奚震赶来,于是朝着徐晨点了点头,后者也不再多说,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凝视着徐晨的背影,一时间有些茫然。
刘寄北随着达奚震赶回杨府,途中由达奚震的口中得知,有一位叫高颖的人前来找他。
他心中奇怪,高颖一直跟宇文神举在一起,怎会知道他到了长安?如果高颖知道他在这里,那么宇文神举等人也一定知道他的下落,其中最大的可能还应该是达奚震透露过去的。
为了求证自己的推测,刘寄北便在途中将疑问说了出来,结果真是达奚震通过回信,告诉给宇文神举的。
进入到了杨府,杨坚早已等候多时,并且显得很焦急,一眼看到刘寄北随着达奚震进了来,也不与达奚震说话,径直来到刘寄北面前,有些责怪的说道:“大哥你下一次出去,怎也要知会我一声,要不然无处寻你,急也会把我急死。”
刘寄北笑着点了点头,问道:“高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杨坚一边领着刘寄北往书房走,一边和达奚震打着招呼,并且问他在哪找到刘寄北的。达奚震便把经过述说了一遍,杨坚听了之后,看神情又要责备刘寄北,不过嘴巴只是动了动,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三人到了杨坚的书房,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