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宇文邕自己下了床榻,何泉和何涌对视了一眼,何泉随即说道:“陛下应该在床榻上歇息,何苦抛头露面,若是沾惹了风寒,老奴等可承担不起。”
刘寄北见何泉虽是这样说,却依旧与何涌站在远处,一点都没有叩拜的意思,不禁疑惑的想道:看来皇宫之内,君臣之间的礼数十分淡漠。
既然人家何氏兄弟都没有施礼,刘寄北索xing也就淡然处之,静静地看着宇文邕,等待他说话。
宇文邕瞥了一眼何泉,语带双关,淡淡说道:“既然刘寄北身为一介草民都能忠人之事,朕又怎可偷安?”
何泉表情暧昧,回敬了一眼宇文邕,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而他旁边的何涌则是流露出深深的不屑。
宇文邕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何氏兄弟的神情,转过头对着刘寄北说道:“现在你已经见到了朕,可否把奏章拿出来让朕过目?”
刘寄北一阵的不舒服,心道:在青门的时候,身处于前呼后拥之中,你是何等的威严,简直让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可眼前的你竟然没有一点霸气,同样的一个人,反差怎会这般大,真是奇了怪!
见到宇文邕在问自己,刘寄北便收起宝刀,说道:“草民刘寄北拜见陛下。”
话虽这样说,他却并未真的下拜,只是朝着宇文邕抱了抱拳。
刘寄北并非故意怠慢,他需要暗地里提防着何氏兄弟,唯恐他俩趁自己下拜之际,出手暗算,因为这哥俩的反复他已见识过了,所以不得不心有顾忌。
宇文邕倒显得颇为大度,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些许俗礼便免了!让朕看一看奏章里,杨敷到底写了些什么?”
刘寄北由怀里掏出奏章,本想递了过去,无意间却是瞟见何氏兄弟站在原地表情怪诞,禁不住迟疑了一下,问道:“草民可以把奏章直接递给陛下吗?”
他这句话说得很有学问,一般情形下,如果臣子有奏章想要呈递给皇上,并不可以手递手相交,需要有执事的太监从中转递,而此时何氏兄弟却像没事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丝毫没有接取奏章的意思,他觉得很是奇怪,故而有此一问。
初时宇文邕尚是没有会过意来,怔了一下,随后醒悟,向着何泉使了一个眼se,后者很不情愿地走过来,对着刘寄北说道:“你把奏章先递给杂家!”
刘寄北瞧着何泉的神情,禁不住一头雾水,一边提防着他使诈,一方面将奏章递到了他的手里,jing惕的说道:“事关重大,公公接好了。”
何泉一脸的无所谓,走回原处,并没有立即把奏章递给宇文邕,而是在手里反复的摆弄了几下,并且说道:“咦!这上面还真有杨敷的官印。”
说罢之后,他又和何涌交换了一下眼se,见到后者点了头,便直接将奏章揣到了怀里。
对于何泉的怪异举动,刘寄北疑惑不解,但是宇文邕却显得丝毫不以为忤,伸手打了个哈气,对着何泉说道:“你把奏章收好了,朕已困倦不堪,待明ri再行审阅。”
说话间他竟是掉头直奔床榻,不再理会刘寄北。
何泉并没有搭理宇文邕,yin测测的对着刘寄北说道:“你虽然已把奏章呈上,但是夜闯皇宫的罪责并不可免,此时还不乖乖地束手以待,等候发落?”
他说话的同时,何涌已是慢慢的向着殿门靠拢,刘寄北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要堵住自己的退路,既而来一个瓮中捉鳖。
刘寄北禁不住既感叹何氏兄弟的反复,又无奈宇文邕的孱弱,暗道:无论怎样,终是当着宇文邕的面,将奏章送到,至于他看与不看那也由不得我,该到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其实事先刘寄北便盘算好了退路,对于何涌的武功他已心中有数,唯一忌惮的是何泉,这个没种的家伙武功的路子该属于yin柔一派,一身修为恐怕不在迦旃林提之下,若要摆脱了何泉的纠缠,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有机可乘。
此时,刘寄北见到何涌靠向了殿门,而何泉则是yin狠的盯着自己,浑身上下布满了yin冷的杀气,便不慌不忙的由背后抽出宝刀,眼角余光瞥到宇文邕已然爬上了床榻,便冷笑一声,说道:“两国相争尚是不斩来使,没想到我一番好心,却遭如此待见。”
他猛然朝着床榻之上的宇文邕低喝道:“好一个昏君,今夜先斩了你!”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动,势如猛虎一般,直向着床榻上的宇文邕一刀劈去。
宇文邕做梦也没想到刘寄北会砍向自己,眼见着他凶神恶煞似的扑来,禁不住面如死灰,开口呼救道:“快来护驾!”
何泉也是为之se变,想也不想的奔向了床榻,企图拦住刘寄北。岂料他一动之后,殿内刀光连闪,刘寄北的宝刀竟然凭空打了个弧线,沿着一条诡异的轨迹直奔着他劈来,大有开山劈岳之势,不可阻挡。
何泉置身于大气滂沱的刀罡之中,如同惊涛中的一叶小舟,有着一种无力的感觉。此前他和何涌一起守护着宇文邕,到了半夜,禁不住有些饥饿,于是他离开温室殿,去了一趟御膳房,嘱咐小太监做点果脯糕点,然后送到温室殿,办完事之后,他便回了来,恰好赶上刘寄北要摔何涌,于是出手阻止。
对于何涌的功夫,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知道自己这位亲兄弟武功虽然不错,但是内力却欠缺火候,比起自己来差了很多,故而,他见到何涌被捉,也没太多惊奇,只是把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