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送锦旗的老妇自然就是被绑架车夫的老婆,当然,送锦旗的主意,也是石越结合前世的宣传意识想出来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反过来说,人出了名,好处也是多多的。
老妇被几十位父老乡亲拥簇着,颤颤巍巍的走进了镇抚司,一进门,老妇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门口,哭天动地的号起来,“青天,你们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没有石副使麾下各位青天老爷帮忙,我家里的可就没了命了,石副使,各位英雄,我家里的男人吓坏了,不敢出来,我这个老婆子要出去谢恩啊,黑衣卫中还是好人多啊。”
言罢,不住的磕头,身后那些乡亲们也都跪下磕头,哭声一片。
康善真看着老妇那沟壑蹒跚的模样,听着那感动的哭声,心中觉得分外欣慰,满意的向石越看了一眼,不由得想起二十年的自己来——二十年前,自己还是匡扶正义的热血儿郎,何曾似今日这般腹黑?何曾似今日这般为了权利勾心斗角?但世事风云变幻,起伏不定,也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
高兴的同时,心中对田焚一系,却有强烈的不瞒——草,黑衣卫的名声都是被这些不讲小义的人给玷污了。
“这位大姐快请起!”
康善真心有所感,主动起身将老妇扶起来,又招呼那一大票乡亲起来。
老妇颤颤巍巍的抓住康善真的手,很胆颤的说道:“您……您就是黑衣卫最大……最大的官吧?”
康善真点点头,“我就是黑衣卫指挥使康善真。”
“康大人好人!好人啊!”
老妇哆哆嗦嗦的将手中褶褶巴巴的锦旗交给康善真,道:“大人一身正气,行端坐正,才带出来这么好的兵啊,大人,您就是我们百姓的青天,我们是小老百姓,没啥银子表示,只好送大人一面锦旗……”说罢,还呜呜的哭了。
“哎,维护治安,匡扶正义,乃是我们黑衣卫的本分,大姐您言重了。”
康善真这种人什么没见过,金山银山,玛瑙玉石,甚至于貌美佳人,都不会让他心动,但是老妇这面锦旗却让他的心软下来,明明很轻的一块布,拿在手中却重达万斤——这种感觉,二十年不曾有过了。
田焚看着那老妪哆哆嗦嗦的模样,看着康善真满心的感动,再看着石越嘴角隐约透出来的笑意,心中气的半死——石越这厮总是会弄出一些奇妙的手段啊!***,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康善真请老妪坐下,老妪不敢坐,眯缝的小眼睛看了一周,才怯生生的指着石越、雷大虎、孙猛、付强三人,对康善真疑惑道:“大人,这三位英雄昨晚都是救过我家里的性命的,可是好像还缺了两位英雄啊,这两位英雄不畏强权,挺身而出,说起来,我家里的老头子能救出来,真是多亏了他们了,这两位英雄去哪里了?怎么没来呀?老婆子要好好的感谢一下他们。”
康善真一愣,疑惑的看向石越,石越这才说道:“这位大婶口中的两位英雄是张云海、崔龙两位兄弟,说起来还是这两位兄弟拔刀相助,帮助大婶救人,吵吵嚷嚷,才被我们发现,我们是半路cha手的。”
“原来是这样啊。”康善真这才明白过来事情的经过。
老妪立刻说道:“怎么?那两位英雄不是黑衣卫的人?难不成有错?哎呀,这么好的人怎么不是黑衣卫呢?”说话之时,眼神瞟着那面锦旗,似乎是觉得自己送错了庙门。
康善真吓了一跳,将锦旗死死的抓在手中,向大婶信誓旦旦的说道:“大姐,您口中的两位英雄就是黑衣卫,这绝对没错,而且还是大官呢!”又向石越拼命的使眼色:“石副使,还不立刻将张云海、崔龙请过来。”
田焚到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石越的险恶用心——这厮原来是想把张云海、崔龙弄回黑衣卫啊?
草,想得美!
田焚立刻起身说道:“康大人,张云海、崔龙违反军纪,已经被逐出黑衣卫,永不得录用,大人您……”
“满口胡言!”
康善真见田焚到这个时候还在找茬,气得暴跳如雷,啪的一拍桌子,怒斥道:“张云海、崔龙违反黑衣卫军纪,是谁说的?还不是马长治说的?马长治是一个人品败坏、行事龌龊的卑鄙小人,犯下作奸犯科的重罪,他的话还有个屁的可信度?而且张云海、崔龙有侠义之气,怎么会违反军纪?”
田焚硬着头皮说道:“张云海、崔龙二人违反军纪,乃是事实,不容置辩……”
“置辩个屁!”
康善真看着田焚都窘迫到般地步了,居然还敢冒犯他的威严,急火攻心,一拳砸下去,将玉石桌子都砸裂了,咬牙切齿道:“张云海、崔龙就算是违反军纪,也是瑕不掩瑜,黑衣卫是我一手创建,我要怎么做,不许任何人指手画脚,田副使想要无理取闹,先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请田副使先出去查看军务,不要坐在这里无事生非。”
镇抚司一时剑拔弩张,所有人脑子中嗡嗡乱响,却无人敢发出一声。
田焚没想到康善真居然要赶他出去,心里窝囊的要命,想着与康善真争辩,但是因为马长治的事情理亏,没有丝毫的底气,站起身来,向康善真阴森森的看去一眼,才冷哼一声,出去了镇抚司,直奔萧炎府邸而去。
老妪看着田焚走出去,才拍着胸口,惊吓道:“这位将军好凶恶啊,怎么我看他眼熟,哦,对了,他好像与那个马长治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