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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整整三天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总兵衙门已经是挤的满满当当,连走廊里也是插不进去脚去,却依然有人陆陆续续的赶来。徐允之在家里呆不下去了,不顾伤势刚好也赶来总兵衙门,见到方冠群说:“冠群,我让管家把徐府多余的房间都收拾出来,如果这里安置不下就让他们去我家。这场大雨是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见。”
“是啊,在这么下下去,黄河的水暴涨,附近的村庄将无一幸免,难免会如潮水般四处涌来,不知道要淹死饿死多少人。”方冠群忧心忡忡的说。
“是啊,如果朝廷重视,及时派发赈灾银粮,或许百姓会有一线生机,如果朝廷置若罔闻,那就是天灾人祸了。”
“现在百姓还有指望朝廷的吗?眼见着何汝大规定的交税之时一天天的逼近,这雨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停,雪上加霜啊。允之,我们得做好准备了。”
徐允之压低声音说:“你是说胡富海的那笔钱准备用来够买粮食?”
“对,万一有难民涌来,我们也好提早做准备,即便是没有难民来,雨停粮价肯定要暴涨。还有就是不能让何汝大敛财成功,趁早了解了他。”
“嗯,购粮的事交给我吧,你腾出手来专心对付何汝大。”
“允之,你的伤不碍事吧?”
“当我是泥巴捏的啊,已经好了,大雨不会把我冲散的。”允之打趣的说。
方冠群扶着徐允之的肩膀真诚的说:“这么多天了,一直没时间坐下和你好好说说话,这次我连累你受伤……”
“说什么呢,用得着和我这么客气吗?我们是兄弟,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只要咱们兄弟一心,其利断金!”说完允之伸出右手,方冠群会意的一笑,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因为连日大雨,不少老弱妇孺不同程度的患上了伤寒,徐允之派出济世堂的大夫们不停地徐府、总兵衙门来回奔波诊病送药。这么多人吃饭成了一大难题,县城里的粮铺的粮食已经被徐允之买空,徐府的存粮也都用在了老百姓的身上,方冠群看着厨房里的粮缸发愁,眼看着粮缸就要见底了,徐允之派出去的购粮队还没回来。
不是购粮队懈怠懒惰,只是下雨下的道路崎岖泥泞,想快点往回赶也是有心无力。正在发愁的方冠群完全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梁茹,梁茹见这几日方冠群劳心劳力,脸上写满了疲倦,不觉的心疼起来,忘记了那日方冠群背着胡蕊儿的那一幕。
“冠群,我给你熬了点粥,这几日你都没好好吃饭,喝了这粥去睡会吧。”梁茹端着热粥站在方冠群身边轻声说。
听到梁茹的话,方冠群缓过神来,接梁茹手里的粥微微一笑说:“谢谢,这几日你也忙前忙后的,抽空你也休息下,别累坏了。”
“嗯,我知道,你快喝吧。”
几口吞下碗里的粥,方冠群抹了一下嘴说:“我还要出去,这外出买粮的人还没回来,我们不能坐吃山空,我想和李进去县城的大户人家去借点粮。”
“就不能睡会再去吗,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梁茹心疼的埋怨道。
“没事我结实得很,不碍事的。”
看着方冠群执意要出去,梁茹赌气说:“去吧,没人管你。”
方冠群没有理会梁茹抬脚就往外走,梁茹突然叫住了方冠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方冠群看着梁茹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我……”
“什么事还支支吾吾的,有事就说,没事我可就走了。”说完,方冠群假装要离开。
“我想问一下那日你和胡蕊儿是怎么回事。”梁茹终于憋不住的说了出来。
“就这事啊,允之没和你说吗?”
“说了,但我就想听你说。”梁茹一撅嘴不满意的看着方冠群。
“允之既然告诉你了,干嘛还来问我。”方冠群不解的问。
“我就想问你,你是不是对胡蕊儿有意思?”梁茹蹬着大眼直视着方冠群的眼睛,眼神里即有期盼又有一丝害怕,期盼的是方冠群说没有,害怕的是方冠群说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见她走路不方便才背她的。”梁茹一听方冠群这样说心里立时放松了不少,这几日困扰在心头的事终于可以放下来,但是接下来方冠群说的话又让梁茹的心失落了下来。
方冠群接着说:“如果换做是你,我也会背着你啊。行了,我走了,还有好多事呢。”
梁茹发呆的站在那里,刚刚心里燃起的那一点甜蜜瞬间灭了,喃喃自语:“难道我在你心里和一个你刚认识的女人一样?难道你觉察不出我对你的情意?”
“梁茹姐,梁茹姐……”屋外,小宝咋咋呼呼的寻着梁茹,一进门看见发呆的梁茹连忙走了过来说:“梁茹姐,你在这啊,我喊你你也不答应。”
“哦,我,我在想事情,下着大雨你跑着来干什么,瞧你都淋湿了。”梁茹疼爱的掏出手帕给小宝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自从知道小宝为了救她男扮女装,还差点被大刘指认之后就对小宝如对弟弟般的疼爱,见小宝淋成了落汤鸡,心疼了起来。
“没事,我来找表少爷的,都说没见过他,我就想你一定知道表少爷哪去了。表少爷可能连日操劳的缘故,嘴里竟然起了泡,吃饭都吃不下去,这不老夫人差我给表少爷送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