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一番话让杨琴的心里堵得慌,那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跟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惊讶得不敢去相信这一番话是他说出来的,他忍够了,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生活在一起也不过是一种需要,或者更简单地说就是搭伙过日子……
这二十多年里,杨琴觉得自己付出了很多,得到的却是极少,她需要精打细算,需要在菜市场里跟人讨价还价,穿的全都是最普通的地摊货,她的生活已经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
可是,如今他竟然想要跟她离婚。
杨琴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眼睛瞪得大大,愤怒地说道:“你就这么想把所有的罪状都安在我的身上?是想让这两个孩子恨我一辈子?我承认我很爱钱,但是我那样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这年头的年轻人想娶一个媳妇也不容易,就靠你那么一点退休工资能干什么?上次晚晚给我们的钱我全都拿给沐予买车做生意了,还有上次沐予跟人家斗殴打架,是他先动的手,又赔了人家好几万的医药费,原本我想把其中的一部分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另一部分让沐予拿去当资金周转,可是沐予一听说这一张支票的来历,立刻就拒绝了,后来我又想着把这一张支票退回去,可是你这,你这病需要长期的药物治疗,如果没有钱的话,我们拿什么给你治病……”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沐予连忙附和道。
杨琴突然问道:“老李,你的意思是非要跟我离婚不可吗?”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流泪。
李蕴沉默着,又吧嗒吧嗒地抽了几口烟,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夹烟的手指不停地微微战栗着。他似是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情,即使当他听到余归晚的提议,他的眼底深处依旧是一片坚毅的神色。
“小杨,你说什么呢!”李蕴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归晚,你这是在可怜我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可怜,虽然我将你养大,但是我收下了你亲生父亲给的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所以,我们之间互不相欠,就算是我跟你养父离婚,以后也不会麻烦你给我养老的……”
“爸,这支票是怎么回事?”
李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跟她解释,却听到杨琴冷冷地笑道:“归晚,你现在已经是大小姐了,两百万对你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对我们家来说……”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杨琴,他知道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肯定伤了她的心,虽然当初娶她多少是因为晚晚这个孩子,但是生活在一起二十多年了,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肯定就是假的。
“爸,妈,不如这样吧!你们先分开住一段时间,要是彼此心里还有牵挂,那么也就不需要离婚了,要是……”余归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还是将最后的一句话说了出来,“到时候再谈离婚的事情也不迟,只是我跟沐予的想法一样,不希望看到这个家就这么散了。”
嘴角蠕动了一下,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杨琴突然抬起头来,嘴角牵出一抹嘲讽的意味儿,目光冷冷地落在她的身上,语气生硬而又疏离:
见李蕴沉默着不肯回答,李沐予又问道:“妈,你说呀!爸爸到底是怎么了?”
帕金森氏病的患者会出现很多种疼痛现象,最多的是症状是手臂或腿的酸痛,同时还会产生局部的肌肉僵直,还有全身的静止性震颤,行动迟缓,动作缓慢,行动不协调,更是严重到无法搭理自己的生活,到最后还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特殊姿势……
他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这些年来她对这个家的付出,虽然她一直都不喜欢晚晚,但是也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将她赶走,更是将她的身世隐瞒了二十七年……
李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就那样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语气沉重却又无奈地说道:“小杨,对不起,我郑重地向你道歉,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够周到,我当时听到医生说这个病的症状,立刻就傻眼了,心想着这么多年你跟着我已经受了很多苦,这年纪大了原本是该享福的,可是如果又被我的病拖累的话,你让我于心何忍啊!”
余归晚有些苦恼地双手抱头,怎么会这样的呢?以养父一向倔强的性子,他又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患上这样一种奇怪的病,所以他想到了离婚,正好这个时候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只要离了婚,他觉得自己就不会连累家人了。可是他有没有去想过,如果有一天他的家人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他们该有多么的伤心和愧疚?
“小杨啊!你知道就算了,干什么还把这件事情告诉孩子们?这不是让他们跟着一起操心吗?”李蕴无奈地叹气,语气里弥漫着一丝埋怨。
“算了算了,你别说了,我知道,都是我不好,这辈子你跟着我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是我连累了你。”李蕴连忙告罪,又抽了纸巾递给她,可是杨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气恼地扭过身子。
李蕴有些无奈地低下头去,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异样,他分明将那一张诊断书藏得很好的,怎么就被她找到了呢?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妈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余归晚连忙急切地问道。
她说:“老李,我们是夫妻,这几天晚上我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