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阎昔瞳的带领下,阎国士兵保护着夏侯连城站到了莞城城下,乌云密盖,阎昔瞳面无表情的冲后面招了招手,沙克舍立即将躲在自己身后的夏侯连城拎上来了。
城上一下子簇拥了不少人,有夏衍、有赵寇、有夏侯连城的儿子夏侯灵璧还有宋元宝。
“阎贼,快快放了我们国舅。”士兵们各个目光带火,杀气震天。
“大喇叭,你坚持一会儿,等老子带兵出来救你。”
沙克舍从鼻孔喷气,嘲笑似的看向夏侯连城:“瞧瞧这些人对你多好,这时候还想着救你。赶紧跟你的老朋友说一说,要他打开城门投降,以后好日子多的是。”
阎昔瞳并不理会这些宵小的叫嚣,转头对夏侯连城道:“国舅爷,现在你该说句话了吧?”
“好好好,我马上就说,马上就说。”
该死的,夏侯连城怎么站的位置这么好,我无论怎么矫正暗器,都无法真正的对准他,我气急败坏起来,柳池安抚道:“先看看再说。”
还看什么看?再看黄花菜都凉了。
却在这关键时刻,夏侯连城竟然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要求。
他要阎昔瞳弄个瞭望台给他,他要爬上去说出那番话。
这要求提的匪夷所思,但阎昔瞳却还是满足了他,不出一刻钟,便从江面上弄来了一抬瞭望台,安安稳稳的座落在地上,夏侯连城颤颤巍巍的抬起脚想爬上去,可好几次都滑了下来。
我看见沙克舍露出一抹嘲弄的笑,似乎在说,夏国怎么会有他这样的窝囊废。
夏侯连城不好意思的冲阎昔瞳讪笑:“太高……我……我……我有点……有点恐高。”
当年在十里坡,被夏焕之劫持做人质的时候,夏侯连城被拎上前,喊声那叫一个惨绝人寰,那个撕心裂肺,喊到最后,我们都想冲夏焕之大喊一句,赶紧杀了这混蛋吧,别让他再丢人现眼了。
今天也一样,夏侯连城又一次在万军面前诠释了‘懦夫’这两个字的深刻含义。
阎昔瞳递了一个眼神给手下,兴复哼了一声,拽起夏侯连城的后背衣服,足尖一蹬,旋转着跃上了高塔,脚跟一落地,兴复便跳了下来,他也知道,站在上面目标很大。
“不好——”柳池暗自叫起来。
我正想着夏侯连城这家伙选的位置恰好让我射到,准备搭起暗器射的时候,听见柳池这么一说,不由的停住动作:“你说什么。”
柳池面露钦佩:“他不是来游说城内士兵投降的,他不是。”
我无法得知柳池为何会这么肯定,可是当看见夏侯连城迎着冰冷的北风,与城内兄弟们相望的那一刻,我没由来的放下了手中的暗器,默默无声的看着那位满脸惧怕,可眼神却坚定不屈的老人。
夏衍没有穿龙袍,只着了一身深黑色的束身长袍,肩膀上扣着一袭纯黑大氅,那是我在前年秋狩的时候,猎到的几只狐狸,后来又从狄青那顺来几张,才做成的这个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