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暴雨之中,我与夏衍谁都不肯退让的盯着对方,我能感觉到眉宇间的莲花正散发着象征愤怒的红色。
外面的雨滴拍打着屋檐,发出清脆的响声,犹如战鼓般激烈急促。
他刚刚说什么?放肆?
如果今日换做是他,他最亲近的人被我绑着,被我胁迫,被我逼压,他会否一如往昔的对我毕恭毕敬?
“夏衍,在你心里,是否还有比江山社稷更重要的事?”我盯着龙椅上的容颜一字一句道。
不顾夏衍展露的怒容,我继续道:“你怕我父亲阻挡你封疆之路,所以才找了个借口将他除掉,以免他日进军安国,父亲成为你的绊脚石,你当初治好他,就是为了今天的局,你说是也不是!”
面对我的疾声厉色,夏衍猛地一拍扶手,那声音宛如一根重石沉沉的击在我心底,抬头望着暴怒边缘的男人,觉得好陌生。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的声音宛如从地狱之中发出来的。
我想笑,笑自己的痴傻。
他是夏衍啊,是夏国的帝王,是掌控一个国家生计的主宰,要他为我退步,怎么可能?或许在不威胁国家利益上他会退一步,但凡与国家社稷挂上钩,他就不再是夏衍,而是当初那个兵不血刃拿下安国五座城池的夏王。
我深吸一口气,积攒了全身力气问道:“如果父亲真的不投降,你是不是会杀了他?”
夏衍眉色一动,怒意消散一点,但脸色依旧不太好:“这就是你擅闯乾坤殿的原因?”
“你以为呢?你要杀我父亲,难道要我安静的在寝宫等你吗?”我气的不行,却又不敢太气,生怕自己动了胎气,这孩子来的太不容易了,我绝非不能让它有事。
“闭嘴!”夏衍冷喝,双目如冰霜般:“国家大事本就不该轮到你来管,安国频繁冒犯,寡人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予计较,可如今安国却步步紧逼,你要寡人继续当缩头乌龟不成?”
我凄凉又委屈的望着他。
“寡人已经说过了,如果你父亲投降,便饶恕他不死,你还要怎么样?”
“我父亲生为安国人,你要他对你投降?那不如杀了他。”我顿时悲从中来。
“那是他的事!寡人给了安怀宇机会。”夏衍语气一沉,一点退步都没有。
“夏衍,要你投降安国,你愿意吗!”我冲他吼道。
这一句瞬间将冷酷的夏衍激怒了,他三步并两步的冲下来,一把扣住我的手腕,鹰隼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瞪向我,一字一句道:“安长亭,我警告你,别仗着我爱你,便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怒急的男人竟连自称都改成‘我’了。
他说的对,我能这样就是仗着他爱我,跟勇敢无关。
我竭尽全力的甩开他的手:“臣妾明白了。”
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听见夏衍的质问:“你去哪?”
我没有回答,拖着潮湿的裙子朝殿外走去,有侍卫上来拦我,却被我浑身散发的戾气吓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