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夏衍竟将奏折搬到了盘龙宫里批阅,臣子觐见的时候,只隔着一道帘子。
大家都说夏衍对我的宠爱已经超越了之前任何一位帝王。
越是这般,我越是反感。
说的直白些,他不就是怕我逃走吗?再说的残忍一些,他不是怕我逃走,而是怕我带着孩子一起逃。
我肚子里现在装载的是夏国的未来,也是夏衍的依靠,除非他再纳妃子,不然此生他只有这一个子嗣。
我抚摸了一下肚子,肚皮上忽然被撑出一个小巴掌印子,我欣喜若狂的摁住那个地方。
胎动,这就是王博所说的胎动。
齐轩也曾说过,小孩子的手跟脚都长出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踹你了。
我当时还问他为何知道的那么清楚,那厮说,有一次把耳朵贴在汉阳肚子上听呢,谁晓得肚子里那位混小子居然横踹了一脚过来。
“又动了?”夏衍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来,望着我。
算起来,我们已经有两天没有说话了,他忙的很,不光有奏折要批阅,还有边关的事。
最近边关不太平,我的王叔不晓得脑子是不是被挤过,居然敢挑衅夏国边关的防卫。
因为庞修去世不久,夏衍并不打算大开杀戒,所以暂时搁置着,但以我对夏衍的了解,现在的沉静,只为了以后的爆发。
安国,我的王叔,我为他以后的命运堪忧。
“嗯,又动了。”我把手掌心搭在肚皮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夏衍放下奏折,来到我身边蹲下,整个侧脸贴在我的肚子上。
这一刻,也许我是最幸福的女人。
但我晓得,他这么做只是在聆听我肚子的小生命,却并非在聆听我。
我已经不妄想他会聆听我的心声,我只要在这段时间内把孩子生下来,等待阎啸卿过来取走孩子身体内的天珠,我便没有什么渴求了。
春雨贵如油,这段时间的夏国几乎都沉浸在一片雾茫茫的雨幕之中。
夏衍抬起头,望着我:“你似乎很不开心。”
“有吗?”我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了,却不想还是被他看出了些许端倪。
夏衍似乎也不准备与我打哑谜,他站起来居高临下道:“你背着寡人做的事,寡人完全可以既往不咎。”
又到了拼演技的时刻,我立刻露出一副迷茫且无辜的样子望着他:“你在说什么?”
夏衍露出些许厌倦的神色,他抚了抚眉心道:“长亭,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庞修那一套了?”
少来吧,跟庞修比起来,我到底还是差得远。
“夏衍,我是真的不晓得你在说什么。”抵赖的最高境界便是打死都不承认,就算对方证据确凿,也必须弄的比谁都冤枉。
齐轩曾与我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你承认了,那么以后就休想在这个人面前演戏。如果不承认,你永远都是一个好戏子。
夏衍冷笑一声:“当真不知道?”
我毅然的摇摇头,但是平静的表面却不敌内心的恐惧。
因为夏衍有一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