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月含羞随便拿个别的东西,哪怕就是一破碗,说这个值一万两,大不了他就陪她玩玩,全当没赢过钱。可月含羞拿出来的是身份牌,天啊,他怎么敢收月含羞的身份牌?!他若不要,月含羞肯定胡搅蛮缠说自己瞧不起她,他若收了,日后怎么还给这活菩萨啊?真去找少主?打死他也不敢啊!就算是去找褚随遇,那也是提着脑袋啊,人家一看,笑眯眯把钱给你,说东宫府不赖账,可过后呢?他连东宫府的账都敢要,以后谁还敢光顾他的生意?他这不是自己把自己推火坑里了?想了一大圈,那坊主只好和声细语道:“郡主,您看这样成不?这位爷这些天在小人这里输了些银子,欠了点小账,就一笔勾销了,权当小人交了个朋友!”谷金满是他这里的常客,那坊主可没想到这烂赌徒跟月含羞会有瓜葛。看样子,倒像是因为这个谷金满而起,解铃还需系铃人,就从谷金满身上下手。
果然,看说到正题上,月含羞的神色有点缓和了,扭头对着谷金满明知故问:“喂!你欠人家的钱了?”
“是……”谷金满心里这个别扭啊,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丫头的,怎么在她面前回回都跟孙子似的?
“怪不得!”月含羞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好端端的人家怎么不肯跟我赌,原来是因为你在旁边站着,是不是你总欠人家钱,所以人家以为凡是跟你在一起的人都会像你一样欠账?”
“啊?”谷金满一头汗,也只能诺诺称是。
“你欠人家多少?”
谷金满伸出三根手指。
“三万两?才三万两银子,就这么被你坏了我的兴致!”月含羞故意夸大了十倍。
谷金满抹汗:“不是三万两银子,是三……”
“三万两黄金?你哪来儿的这么钱?你这浑身上下怎么看也不像个贵人啊?坊主,你可真看走眼了,怎么敢赊三万两黄金给这么一个穷鬼!”
这下连那坊主都抹汗了,赶紧赔笑:“郡主说笑了,我们这都是小人物,哪来儿的三万两黄金?把小人所有的赌坊都卖了也不值这个数啊……是三千两白银……”
“切!三千两白银啊,真没意思!这种又穷有没品的赌徒,坊主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他的生意,最好别让他再走进这扇门。哦,还有,最好告诉城里所有的赌坊,都远离这个烂赌鬼,如果让我知道他去了谁家,上了谁家的赌桌……我可不管地上地下明赌暗局,哼哼!”
月含羞后面的话没说,坊主也听得明白这明火执仗的要挟,看来这三千两赌账要打水漂,打水漂就打水漂吧,只要能送走这位活菩萨,怎么都成。
月含羞起身欲走,坊主赶紧提醒:“郡主,您的首饰……”
含羞皱眉:“都被这里的浊气给污了,最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还让我怎么戴啊?”
那庄家正打算帮着收起首饰,一听这话,赶紧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