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无声还是那副阴翳无所谓的模样:“母亲如果觉得儿子qín_shòu不如,大可告知那个妖孽,或者上奏朝廷,儿愿受罚。”
老太君恨恨顿了一下拐杖,指了指无声,无奈摇头:“你们都听着,此事不可宣扬,否则家规处置!”
辛玲珑蹙眉:“母亲,郡主都这样了……”
“不必再说,我知道含羞受了委屈,家丑不可外扬!”
辛玲珑把含羞送回住处,亲自清洗伤口敷药,心疼道:“老太君太偏心了,含羞,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含羞勉强轻轻一笑:“没事,一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他实在太过分了!”
“我能理解,一个男人被压抑的二十年,一定很痛苦。”
“你还为他说话?”
“我不是替他说话,这是事实。这件事,请伯母一定不要让浩然知道,更不要告诉无争。”
“你怕他报复?他已经疯了,他不会感激你的宽容,只会变本加厉!”
含羞苦笑:“我不是怕他,我是害怕毁了无争……他们毕竟是亲兄弟。”
辛玲珑无语,良久,才道:“我懂了。还有,我跟无争,不是外人传言的那种关系,如果以后你需要倾诉,可以找我。”
折腾了一宿,月含羞浑身酸痛疲惫,混混僵僵睡去,直到被浩然的敲门声惊醒,看看窗外,已是日落黄昏。她特意换了件袖子长长的窄衫,遮住手腕上的伤痕,又仔细看看镜中容颜无异,这才打开门。
“含羞,昨晚我喝多了,刚刚才醒,没想到你比我醉得还厉害,天都这会儿了还没起床。”
含羞神情倦怠地坐在桌边没吭声。
浩然一脸讨好的微笑,凑到她眼皮底下:“还在生气?我错了还不行?以后我再也不说那些浑话了,笑一个,好不好?”他以为含羞闷闷不乐是在生气前天吵架的事。
含羞不想他误会下去,便挂出一个微笑:“早就不生气了,只是酒醉后头很痛。”
“哦,这好办,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散散心,很快就好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说着,浩然伸手拉起含羞。
含羞轻轻呻吟一声,双眉紧颦。
“怎么了?”浩然看见她左手无名指包着:“受伤了?怎么伤得?严重吗?”
“没事,昨儿喝醉不小心碰伤了,一点点小伤。”
“真的不要紧吗?让我看看,我带你出来,自然要毫发无损带你回去……”
含羞缩回手:“真的没事,刚上过药,你这么看来看去,感染了怎么办?过两天就好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个好地方吗?是哪里?”
“这里的乡人庆丰收,今晚在城南门举办篝火庙会,听说每年这一天,都特别热闹,不管谁来,随便喝酒,随便吃肉,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城南早早支起了篝火,摆起一长溜木桌,堆满瓜果蔬菜、鸡鸭鱼肉,酒食五谷。乡民们纵情欢笑,扭秧歌,划旱船,唱大戏,上刀山,洒符水……
浩然牵着含羞的手,在热闹的人群中穿来穿去,看含羞始终闷闷不乐,便取了一牙西瓜,捧到她面前:“看,像不像一张咧开大笑的嘴?尝一口,甜不甜?”
含羞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点点头。
“你等着!”浩然转身跑到一队扭秧歌的人群里,很快顶着个足有冬瓜大的娃娃头回来,学者乡民的样子扭起秧歌,时不时做几个滑稽的动作,逗得旁边的姑娘们咯咯笑个不停。
含羞不想拂他好意,便也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浩然摘掉大头娃娃,满头大汗:“含羞,你也跳一段,很好玩哦!”
含羞摇摇头:“宿醉头痛,状态不好,不跳了。”
“好吧,我答应你,明天一早就回天下城,这下开心了吧?”
含羞流转的目光突然一跳:“也许,我们可以晚几天再走。”
浩然一头雾水,还没转过弯,却见含羞穿过人群朝另个方向挤去,慕容喜警觉起来:“公子,快点跟上。”
“怎么了?”浩然不解,边走边问。
“前面那个人有点像天狼。”
离开热闹的人群,含羞追随那个熟悉的背影进了城,穿过几条街道,目标突然消失。她站在那几个花柳胡同聚集的街口,秀眉微颦。
浩然追上来,四下张望:“人呢?含羞你看清了吗?真的是天狼?”
慕容喜道:“不会错,大总管说过,郡主在这方面有过人之处,与少主不相上下。”
“褚叔叔在就好了,他追踪之术天下无敌。我们还是被他甩掉了。”含羞轻轻叹口气。
“天狼来这里干什么?莫非他是想对大伯和老太君不利?在泰安他们动不了爹,所以就跑来对付重病的大伯,一定是这样!”浩然激动起来。
含羞一直未曾把天狼与无声有书信往来的事说出来,此刻,她有种极不好的预感。
“含羞,喜子,我们去找人来,就算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天狼找出来!”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个地方三教九流藏污纳垢,我们又人地生疏,身边没几个可用之人。而天狼来此的目的我们不知道,有没有同党也不知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明日再来暗访,或许,他只是凑巧路过。”
慕容喜表示赞同含羞,浩然只好忍了口气。
第五十五章捕狼
夜重更深,诺大的韬晦别院沉沉睡去。
月含羞换了一身箭袖胡服的男装,从角门悄悄溜出别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