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们进入另一个河湾时,太阳正升上树梢。这儿有一个破败的旧码头从河岸伸入水中。那些人利索地跳上船舷,把船拴在码头上。文斯拿出对讲机讲了起来。10分钟后,一辆两吨的敞篷载重卡车在码头边停下。紧随着又来了一辆吉普车,在货车边上停了下来,车上坐着两个人。
文斯用西班牙语招呼着他的手下人。有一个爬到卡车驾驶室顶上,坐在那儿。他在那儿放哨,手里抱了挺轻机枪。然后那4个人——两个来自渔船上,两个来自吉普车——开始把一捆捆的古柯叶从船上卸下,装上卡车。
他回过头来对我说:“拿好你们所有的行李。我们要离开这儿。”
我望着他。“可是,这艘船怎么办?”
他摇摇头。“随它去。我们有两个人会把船拖到江心,然后使它沉没。我可不会冒这个险,让这艘船在伊基托斯露面。我有个预感,那船长已经对海关通风报信。要是他交出货物,他会得到奖赏。”
“我们在那儿露面不会有风险吧?”我问道。
“我们不是去伊基托斯机场。我们的飞机在离这儿不远的简易机场。那是用过去的橡胶园划出一块地改建的。我们有严密的组织,在这儿经营了多年了。”
我回头问阿尔玛:“你感觉如何?”
“不错,”她回答道,“能回家我感到很快活。”
“我们不打算在胡安·查维茨国际机车落,那儿警察和海关的手续太繁琐。我们让你们降落在离利马60公里的一个简易机场上。我低低地贴着群山飞去,这样雷达就发现不了我们。”
“我们怎么进城?”阿尔玛问道。
“别担心。我们在那儿有一辆小车,会把你们带上泛美高速公路。你们就没事啦。”他微笑道,“现在收拾好你们的行李。我们必须快点儿出发。”
他看着阿尔玛消失在船舱里,然后向我转过身子。“安杰洛曾对我讲过,见面时我就能拿到钱。”
“是的,”我回答道,“给你4万美元,先到麦德林,然后到巴拿马。”
“现在要6万美元喽。”他说道。
“你贪得无厌,文斯。”我说道。
“不,”文斯反驳道,“且不算我们得上这儿来找你们,那是不用付钱的,为家族效劳嘛。可是从这儿到利马给我们增添了2000公里的航程。这要不少钱呢。”
“多少钱?”
“外加2万美元。”他说道。
“我不知道罗科伯父对此是否会不高兴。”我说道。
“他对我说,要是我把你们带出这儿,我会得到奖金,”他说道,“我只是要支付额外的花费。”
我笑了,“你是个骗子。你使我想起了我的堂兄。”
他也和我一起笑了起来。“我能拿到这笔钱吗?”
“我还有选择余地吗?”我反问道。
他又笑了一下。“你伯父希望你回家去。”
“好吧。”我说道。然后我又看着他。“谁来付巴拿马到迈阿密的机票钱?”
“要是你有现余,我可以替你安排。”
“付掉额外的2万美元后,我的钱不够了,”我说道,“我要告诉伯父,他会着手解决的。”
“那对我太好了,”他说道,“我们一上飞机,就可以给我这笔钱啦。”
6点刚过几分钟,我们就开始飞向利马。在飞行员背后的塑料硬座椅上坐了五个半小时,毫无我原来想象中的舒适感。也难怪,dc型不是载客的飞机,而是一架运输机。
文斯从飞行员的座位上回过头来看我们。“再过半小时我们就要着陆。”
我呻吟了一声。一面舒展着胳膊和腿。“谢谢上帝,”我说道,“我想,这种椅子我没法再坐上一个小时。”
文斯笑了。“这不是波音707,这没错儿。”他的脸色严肃了起来。“那笔钱呢?”
“我已经给你准备好。”我回答道。在飞行期间,当他忙于照料他自己的行当时,我设法打开公文包,给他取出了6万美元。公文包中有几只马尼拉纸的大信封,我把钱放入了其中的两只。我递到他的肩上,交给了他。
他把信封丢到座位边上放地图的袋子里。“谢谢,”他说道。
“你不想点一个数吗?”我问道。
他微笑着。“你是家族的成员。我信得过。”
“谢谢你,”我说道,“我真不知道,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都在各尽其职,”他说道,“你只要对你伯父说一下我干了些什么就行。”
“我会说的。”我回答道。我们似乎已飞快地越过了群山,脚下可以看到的像是一个小镇。“我们到了哪儿?”
“我们正在越过万卡维利卡,朝海岸飞去,”他说道,“你往前看,就能看到太平洋啦。”
我站在他身后,可以看到蔚蓝色的海水。我转身望着阿尔玛,她正站在我的身旁。“水面波光闪烁,就像是蓝色的宝石。”我感叹道。
“你们最好还是回到座位上,拴起安全带。从高山向大海俯冲时往往会遇到强烈的气流,”文斯说道,“你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可不希望你们在飞机上摔破头。”
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架小飞机在气流中犹如一片树叶。最后,当我正要彻底认输时,那飞机突然变得平稳,几分钟后我感到机轮着了地。
飞机刚停下,文斯就打开舱门,阿尔玛和我冲出了机舱。凉飕飕的晚风十分强劲。我深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