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大,每时每刻每个角落都在发生着不同的事情,有人死去,有人出生,有人分手,有人结婚……但是这些事情都在米尔斯的眼中,像电影一样呈现着。
无边无垠的世界,就是一面庞大无边的镜子,褪下了应有的掩饰屏障,在米尔斯的眼里,整个世界和一个脱下全身的衣服,光着身子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因为它是透明的,所以世上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未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掌握在手中。
但是,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一个人,知晓自己即将所做的事,按照自己知晓的命运轨迹来行走着,是何等的索然乏味,久而久之,是会被*疯的!
因此,在李昊看来,米尔斯这个大先知,品尝了几个世纪的孤独,看着自己身边的亲人离去,历经了悲欢离合,人间百态,所以他的身上,有一种看破红尘一切都不在乎的淡泊之意。
“年轻人,想知道我的过去吗?”米尔斯那不起波澜的苍老声音响起,深沉似海,可以洗涤人的心灵,净化人的脑海。
李昊下意识的点点头,他也想知道,这个可以预知未来的老人,有着何等的过去往事。
一提到往事,米尔斯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起了一丝波澜,望向天花板的那盏昏沉的灯,缓缓道来。
“我和其他靠着实验才获得异能的异能者不同,我是天生就拥有预言这项特殊的能力的。我出生在西方一个喧家,我的父亲是个商人,而我的母亲,却是一个每天靠着干杂活维持生计的女佣人,因为我的母亲容颜很好看,有一夜晚上我的父亲喝醉了,把我的母亲*了,于是,我这个不该来到世界上的婴儿,就诞生了。”
米尔斯看着沉默的我,叹了一口气,把杯中的红茶尽数和光,似乎想把这一生的烦恼尽数吞进肚中一样,随即他继续给李昊讲他的过去。
“我每天和我的母亲,生活在狭小的地下室内,那里脏的不是你能想象的,每天的只能吃一顿饭,而且每顿饭只有可怜的黑面包。大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我突然奇怪的发现,我有了这个特殊的能力,因为只要是我说过的,不管是好是坏的事情,都会发生。开始我觉得很好玩,很新鲜,渐渐的……我发现了这个能力并不好。我在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了母亲将会在三天后死于一场车祸,噢那个时候并没有汽车,只有那种靠着牲口来行走的马车,开始我还很不可思议。直到三天后,我的母亲在我的眼前,被一匹飞驰而过的壮马壮飞了,当场身死,那一刻,我呆住了,没有哭,也没有叫,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母亲的尸体。”
“随后我预测出了这两马车原来是我父亲门下的,他想铲除我和我的母亲,因为这是他的污点。被*之下,我被赶出了家门……幸好,上帝保佑,我没有被饿死,一位好心的先生收留了我,那时我已经知道了,这位好心的先生其实是想把我卖给一个地主贵族当奴隶,但我没有逃跑,因为我预言到了,自己一定会被卖去当奴隶。”
“自预言的那一刻起,我没有再做无谓的反抗了,因为是没用的,这是我的‘注定’命运,无法改变。也就在这个年纪,我体会到了人情冷暖,看透了形形色色的人群,他们就像一群演员,演着各自的角色,来欺骗众人。”
“我的奴隶生涯一直持续到了我二十五岁的时候,我预言到了,我将会获得无上的权利,就在那一年,那个贵族死了,我也得到了解放,那个时候,刚好是工业革命兴起的时候,而我也加入到了其中,靠着这个机会,我第一次触及到了‘异能’这个领域,最后我才发现,我的这个可以预言未来的能力,也是异能的一种——不是战斗系,也不是辅助系,更不是治疗系,而是……最诡异的未知系。”米尔斯的声音很苦涩。
“我的能力被协会发现后,立即被定义为最神秘的‘x’因素,而我,也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战斗的x级异能者……一直到了今天。”米尔斯笑了一下,可李昊觉得,他的笑容很无奈,也很自嘲。
李昊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米尔斯说下去。
“我生活在协会里,这是一个秘密。我的异能,一旦暴露,将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进入协会以后,我才慢慢发现,那里的人都是一群疯子,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他们残害无辜婴儿的生命,来当做他们所谓的“进化”实验!久而久之,我对协会的人都麻木了,但是在二十年前,我遇到了一个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人……”
说到这,米尔斯的眼中忽然浮现一抹缅怀和悲哀,最后缅怀越来越浓郁,他叹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下去。
李昊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他知道,一个不想回忆起过去的人,一想到和他有关的人,心中的伤感是会越来越深的。
米尔斯不再讲述他的过去,而是道:“看吧,有时候,知道了自己的未来,如果这些未来偏偏是无法改变的‘注定’的未来,那么……这种感觉,真的很悲哀。”米尔斯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自己:“比如我,我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做什么样的事,什么样的时间会遇见什么样的人,可是,这样真的很快乐吗?”
李昊从他的语气里感受到了一种刻到骨子里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虽然他没有感受过,但他知道,一定会让人发疯!
是的,一个知道自己未来将会做什么事,并且连结果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