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左手捏个剑诀,右手剑左忽右闪,映着烛光,一时之间但见白芒满目,竟瞧不清剑刺何方。
柳绍岩初时当真吓了一跳,被剑光逼至死角,惶急中将身一矮,贴地翻滚,逃至骆贞身后,未起身又是三个后翻,直翻出丈半多远,方松了口气。
骆贞一剑斩空,剑锋却切入方木花架。骆贞拔下剑来,转身望柳绍岩冷笑道:“如何?你再不还手我也就不手下留情了,快亮出你的兵刃来吧!”
柳绍岩立在当地沉默一会儿,忽又眉开眼笑,道:“姑娘,我真没想到你在剑术方面有这样高的造诣,早知如此,我应该听那小混蛋的建议,好歹带上件防身的兵刃了。”
骆贞气得将剑锋空斩,上前一步骂道:“好你个下流胚子!你不仅对我不敬,竟还这样瞧不起我!”
柳绍岩笑道:“姑娘,我当真不是瞧不起你,只是我这人武功虽还可以,但是经验阅历实在不深,我自从武功练到可以独自行走江湖的时候起,就开始做官了,你知道,做了官了哪还有那么多机会施展拳脚?自然只是闭门造车,唯我独尊了?”
骆贞强压火头,点一点首,道:“好,就算我信你不是存心瞧不起我,但是这架还是要打下去的,我虽然要胜,但也要胜得公平。”右手将剑柄送至左手,两手一分,长剑也一分为二,骆贞便将左手剑抛于柳绍岩。“我只有这个,你拿去用罢。”
柳绍岩撩左袍,反右掌接剑,背剑散衣,摆袂圆转,向骆贞fēng_liú一笑,方低头看剑,点头笑道:“好一柄秋水剑!姑娘的剑竟是鸳鸯剑,我真意想不到。”啧声摇一摇头,又道:“姑娘,不过你给我的这柄只长三尺四寸,是柄‘鸯’剑,却是给错了吧?我是‘鸳’,你是‘鸯’,咱俩才好配成一对嘛。”
骆贞登时面红,提剑进攻,道:“谁说是‘鸳鸯剑’,这明明是柄‘子母剑’!你那一柄便是‘子’!”
柳绍岩举剑相隔,随推力碎步后退,两剑之间火星顿生。
柳绍岩笑道:“你方才还说要公平,可是你不仅嘴上占我便宜,剑也比我的长出三寸,如何公平?”足抵墙根,退无可退,腕子一转,剑尖从下上撩骆贞手腕。
骆贞撤剑再刺,道:“你没听‘一寸短一寸强’么?”
“哈哈,”柳绍岩大笑,“姑娘好生有趣,不过在下倒是听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啊?”
骆贞剑招不停,冷哼道:“那是大场面的话,在这么犄角旮旯的地儿,自然是越短越吃香了!”
柳绍岩笑道:“那还是不公平啊?”
骆贞便不答话,一心都在比试,再不分神。
柳绍岩手中有剑,正似活鱼得水,反掌覆腕好似游戏,竟同初时慌乱判若两人,只见锦衣华裳,倜傥身段,同在月下瀑布饮酒助兴一般,唯有潇洒快意,但无半点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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