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闻言大吃一惊,急忙冲进房去,一见空荡荡的床铺上凌乱的被褥,压根不见云江蓠的影子,顿时如堕冰窟,脸色变得铁青,结结巴巴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属下......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哼,那你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
云江遥冷着脸望向他,眼中的寒意和杀气,让他感觉一股寒意直透肺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急急回报道:“小的半个时辰前进来看过,当时二公子正在午休,小的不敢打扰,就在门外守候......”
“半个时辰......”
云江遥恨恨地磨了磨牙,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寒声说道:“立刻让人去找!让人查清楚这两个时辰之内,有什么人离开过!”
云杉应了一声,急急地退了出去,他深知主子对这个弟弟的关心度,平日里都是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哪里会想到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居然会突然失踪,这等大事,若是追究起来,要了他的脑袋都不为过。
云江遥木立在房中,呆呆地看着那张黄花梨木大床,上面还铺着他特地重金定制回来的寒玉石垫子,他费了那么多心思,几乎急怒攻心,跟温苏两家都结下仇怨,为的就是这个弟弟,可如今才知道,他一直在欺骗自己,一直在躲着自己,甚至不惜通过作践自己身体的法子,那种感觉,比万箭攒心比走火入魔还要来得痛苦。
“喂!——”
门外传来苏蓉蓉一贯响亮的声音,“你弟弟都跑了,还不放了我?”
云江遥恍若未闻,木然地说道:“十八年前,我十二岁的时候,仇家上门来,灭我满门,只剩我一人带着他藏身马槽之下,方才避过一劫,那时他才两岁,我带着他一起流浪,找到师父学艺,苦练了八年,方才报的大仇。可他从小不喜武功,只喜欢游山玩水,我要他做什么他都不肯做,到头来,为个女子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他转头冷冷地看了苏蓉蓉一眼,看得她打了个冷战,乖乖地听他怀旧不敢再插嘴多言。
“我以为,给他定门好的亲事,娶个好媳妇,他就会定下性子来,却不想,连你也跟着他一起胡闹,来欺瞒于我——”
云江遥望向武瑛兰,满眼的伤痛和愤慨。
“你告诉我,江蓠为什么要走,走去了哪里?”
武瑛兰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我若是知道,又怎会在这?云爷,你该比我更清楚,他的心里,从来不曾有过我,又怎会告诉我呢?”
苏蓉蓉一听这话,顿觉哭笑不得。
原来人家才是云江蓠的正牌未婚妻,自己这还不知道该算是怎么一回事,稀里糊涂地就背了个小三儿的黑锅,差点连性命都没了。
她正暗自感慨,忽然发觉云江遥正冷冷地望着自己,显然武瑛兰的三言两语,便把责任推到自己头上来了,她立刻喊起冤来,“你别瞪我,我跟他一共没说到三句话,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他装病的事,也是武瑛兰告诉我的,你若是不信,可以问她!”
云江遥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两个不必再互相推诿,这件事,你们谁都逃不了!若是找不到江蓠,你们谁也别想离开云园!”
他一手一个,将苏蓉蓉和武瑛兰都丢进了云江蓠的房间,点好了穴道,转身便走,刚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来,转头对两人冷冷地说道:“门口我会让人守着,如果你们谁想起来江蓠去了哪里,就让人通知我,一天找不到他,就一天没得吃没得喝!”
说罢,他重重关上房门,在外面上了锁,又吩咐人过来守着,这才离开。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苏蓉蓉和武瑛兰两人,均是动弹不得,就那么被扔在了地方。
苏蓉蓉恨恨地瞪着武瑛兰,没好气地说道:“这分明是你跟云江蓠串通好了,拿我做幌子吸引云江遥的注意力,掩护那个病鬼逃跑,对不对?”
武瑛兰紧闭着双眼,面无表情,根本不答理她。
苏蓉蓉越想越气,可偏偏对方不肯应答,让她连个撒气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愤愤地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那个家伙装病装了那么久,为什么要逃跑?云江遥这个混蛋,明明是自己大哥当得不地道,让人千方百计跷家落跑,却要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来,真是天字一号不讲理的混蛋!这兄弟两,真是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她一边骂一边偷偷地用眼角瞧着武瑛兰的神色,却见她依旧是不动声色,纵使被制住穴道受困于此,也当苏蓉蓉是透明人,既不回应她的猜测,也不理会她的谩骂,一副冷淡得与己无关的模样。
苏蓉蓉眼珠转了两转,忽然狡狯地一笑,说道:“照云江遥刚才的意思,还给云江蓠找了个条件很好的未婚妻,这个未婚妻——莫非就是武姑娘你?难怪......难怪你刚才假戏真做,非要杀我不可。”
武瑛兰终于睁开眼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轻哼一声,又闭上了双眼,继续保持沉默,不再理会她。
苏蓉蓉耸了耸小鼻子,眨眨眼,这个女人,还真是油盐不进,真不知她和云江蓠打得什么算盘,就算是要落跑,也不至于拿她来做垫背吧?
她叹口气,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道:“这个云江蓠也真是的,好好的大少爷不做,非要装病装傻,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现在倒好,还玩起离家出走了,啧啧,也不知他这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花花公子,出去了能不能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