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江蓠给苏蓉蓉诊治完毕,亦是一脸愁容。
云江遥冲他使了个眼色,他便和声安抚了苏蓉蓉几句,在让多多照看着她,这才跟着云江遥出去,到了外间,方才长叹一声,满面愁容。
“我原以为自己的医术高明,今日方知不足,对不起,大哥,我……”
云江遥心一沉,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
“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云江蓠眉头紧锁,摇着头说道:“我方才替她把脉,她受到岳翎的内息冲击,虽然内伤颇重,但她原本有内功根基,我又以金针渡穴之术帮她吸收了一些,如此说来,她内伤好了之后,应该更胜从前,至于这眼疾,我却是不知为何而起,相关诸脉俱通,本不该有此症状,可偏偏她真的看不见了。唉,我既不知其因,又如何医治得了?”
云江遥一呆,喃喃地说道:“不知其因?怎么会这样?”
云江蓠苦笑道:“医术无涯,我所知亦有限,只是苏姑娘这眼疾来得古怪,也说不定等她养好身子之后,内息稳定,或可不药而愈……”
云江遥面色越发阴沉下来,半响不语,云江蓠隐约听得有齿关相磨之声,偷偷看了眼他,只见他眼神幽暗,却又似有两团小小的火簇在其中燃烧,可脸上的神色,却比寒冰还要冷上三分,他急忙转过视线,不敢多看一眼,兄长这些年来的气势犹在,就算这些日子来两人的关系缓和许多,但他还是有些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云江遥方才转过身去,低声说道:“那你就好好照顾着她,丐帮那边……我自会处理。”
“我会的。”
云江蓠应了一声。看着他缓缓走出园子,心底忽然升起个奇怪的念头来,丐帮的事?难道他要去找岳翎算账?
那天他们找到岳翎和苏蓉蓉时,两人衣衫不整,都昏死在小溪边,若不是他及时拦住,只怕大哥当场就要杀了岳四,后来直接让石头和猴子他们将那个半死不活的家伙送回了丐帮,免得在这里看见就生恨,一不小心真的弄出人命来。这麻烦就更大了。
他们一心念着苏蓉蓉的伤势,云江遥每日给她输入内力压制体内混乱的真气,云江蓠则以金针渡穴之术加以疏导。双管齐下,也足足折腾了七天七夜,方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只是这几日他尚有休息的时候,而云江遥仗着内功深厚,又怕苏蓉蓉出意外。硬是撑到此时,却见她双目失明,性情大变,这等打击,就算是铁打的人,也难以支撑。
云江蓠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若有所思,等回到房中,见猴子和小柯都趴在桌上睡着。只有多多一人在替苏蓉蓉梳头,心下不觉酸楚,轻轻地走了过去,柔声道:“苏姑娘,你不必担心。我方才替你检查,你如今脉息趋向平稳。已无大碍,这眼疾只是暂时的,只要你按时吃药,过上几日便好……”
“药?”
苏蓉蓉一下皱起眉头来,轻轻舔了下嘴唇,只觉得满口发苦,不知道自己昏迷之中,已经被灌了多少苦药进去,可她生平最怕喝苦药,宁可打针,都不愿吃药。只是到了这个时空,貌似还没有青霉素和点滴的出现,只有这苦药可以治病了。
“会不会很苦?”
云江蓠一怔,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脸上慢慢泛起一抹微笑,轻声说道:“我会给你找些糖来下药,或者……我再给你施几天针?”
“针?”
苏蓉蓉摸了摸脖子,忽然想起自己昏迷时那些针刺的感觉,貌似以前听人说过,只要施针的人手法好认穴准,针灸并不是很痛,虽然看不到云江蓠的样子,听他说得如此轻松,想来这些古人的针灸本事应该不错,当即点了点头,“那就针灸吧,我是被那该死的岳翎真气所伤,估计这些江湖技能会治得快些。”
云江蓠虽然听不大懂她那些古怪的词语,但也明白她的意思,便点了点头,说道:“那我先回去准备下,再让人给你熬好药。多多,你照顾着苏姑娘一些,我让人先送小柯和猴子去休息,这几天,他们也都累坏了。”
多多连忙应了,等他离开之后,方才回到苏蓉蓉身边。
“老大,你不用怕,就算你看不见,多多也会做你的眼睛的。”
苏蓉蓉循声伸手过去,轻轻拍打了她一下,“谁要你做我眼睛,女当不中留,再过几年,把你嫁出去了,你还记得我才怪呢!”
“才不会!”
多多不但没闪开,反而扑在她身上,声音微微带着几分哽咽,“我才不要离开老大,才不要嫁人!老大……你也不要再丢下多多了,就算……就算你嫁给云二公子,多多也一辈子服侍你们!”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苏蓉蓉听得一惊,又敲了下多多的脑袋,这次力道稍稍大了一点,没好气地说道:“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云二只是朋友,谁要嫁给他,哼,是不是你个小丫头看上人家了,我告诉你,他可是名草有主,是武长老家未过门的女婿呢!”
“噗……”
多多揉着脑袋,差点笑喷出来,之前的那点儿担心和忧虑,被她这一句话全给扫荡了。
“老大啊,云二公子是男人,怎么去过门啊!再说,云爷前两天说了,武长老那边的亲事,他会去处理的,不管怎样,不会让二公子弃你于不顾的……”
“云爷?”
苏蓉蓉一下呆住了,“什么叫弃我于不顾?他脑抽了吗?谁说我要嫁云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