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秋水小筑,花未眠看见桌案上那堆积如山的账册,眸光微闪,忽而转身对那侍立在门边的小丫鬟道:“你即刻去二门上,告诉小厮,将芸烟追回来,让他不要去请刘大管事珍姑姑并大姑父和几位管事了,我今日不见客,等我将账册归整完成之后,再和他们商讨生意之事!”
她方才在茗湘苑心乱如麻,一心只想着要快些离开那里,又想着找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总会好一些,哪知回来一瞧,花听兰的账本还摆在那里,她事情尚未做完,叫他们过来亦是于事无补,不如先将账目归整之后再见亦是不迟,她的眸光渐趋幽深,眸底寒意越发浓重——
花听兰的送来的账册比花尔珍的多出五六本,且更为杂乱,而且字迹更为潦草,若是要全部理清,比理清花尔珍的账册需要的时间更为长久一些,然而她已经熟练掌握了云重华交给她的算账之法,不出今日,她必能算完花听兰拿来的账册!
引月转回,见花未眠又在桌案前整理账册,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我已按照大秀吩咐,送了云二公子出府,云二公子将茗湘苑里里外外皆搜查了一番,找出不少可疑的地方,还把那香炉中的香灰都带回去了,说是有迷香灰烬在其中,一定是有问题的,云二公子还说,大秀若不想见他,又忙着处理账册之事,他不会过来扰乱大秀心绪的,只是嫣红之事,他会查清楚,会给大秀一个交代的!另外,云二公子还说,这几日天寒,请大秀务必保重身体,不要着凉染了风寒!”
引月顿了顿,才又道,“张妈妈已按照大秀的吩咐,将嫣红姑娘单独看守起来了,只是这几日太爷不在,嫣红姑娘的事情还可暂且押后,若是等到太爷回来,只怕此事就难以善了了!大秀还要拿出个对策来才是啊!”
“如果我猜的不错,嫣红这事,十有*跟祖母脱不了干系!之前步步为营,好不容易从她手中夺得内宅之权,她自然是不甘心的,如今,自然要想尽办法让我出丑,我若治家不力,待祖父回来,自然我有责任,她自然也有话说!若换了寻常丫鬟,我自然有权处置,随意配人或者是打发了都可以,可如今是嫣红,她是祖父的通房丫头,这个身份放在这里,我就不好处置了!再者说了,明眼人一看,能瞧出这分明是有人陷害的,我若是草草了事,只怕会让背后主使之人心生快意,因此,也只能等处理完生意上的事情,再来处理家事了!祖父在咸宁,才去了一日而已,从咸宁往返也需一两日的时间,所以他要回来,还没有那么快的!”
花未眠微微垂眸,又道,“戏班里的女先儿说书也有那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的说法,如今事有轻重缓急,我也无分身术,自然只能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办了,对了,往日花雨霏曾在我院中安插小丫鬟,我掌管内宅之后,也曾与张妈妈提过此事,虽说祖母院中也不是水泼不进,但是好歹放个人在外头监视也不是不可以的,至少可以看看她都跟什么人来往过,你就去问问,她这两日都做了什么,去了哪里,跟什么人见过面,回来再来告诉我吧!”
周氏屡屡跟她作对,丝毫也不念及祖孙亲情,她又何须顾念,此番云重华的事情,周氏定然有参与其中,这次若能查出端倪,就借着接手生意之时,彻底的了结了周氏也好!
引月立刻就去问了,得了消息就转回来告诉花未眠:“我才打发小丫鬟去问了,小丫鬟回来说得到消息了,说这两日,老夫人带着赵妈妈去姨娘院中看过姨娘几次,而且还有嫣红姑娘趁着晌午后人少,来见过老夫人一次,还说,昨儿个夜里,老夫人从大秀这儿回去没多久,嫣红姑娘又趁着夜色去过老夫人屋里,但是那个小丫鬟靠近不得,因此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只知道这些了!那小丫鬟说,老夫人在嫣红姑娘走了之后,似乎心情很好,赵妈妈出来吩咐大丫鬟千琴话的时候她正巧就在旁边洒扫,听见说老夫人今日要请德庆班的女先儿进府来,给她说书逗逗闷子!”
花未眠唇角勾起:“她倒是悠闲自在的很!难不成真的以为胜券在握了么?这些日子祖母出入都带着赵家的,李家的手伤还未好?”
“李妈妈年纪大了,只怕还得将养些时日,至于好不好的,大秀也知道,不过是拖命罢了!”了看不案见。叀頙殩伤
引月心中一动,“大秀何以问起李妈妈?难道说,大秀心中已有对策?”
“嫣红三番两次去找祖母,这难道还不明显么?她跟祖母有什么能说的,难不成说祖父?不过,虽然能够猜出她们勾结在一起,却不知她们究竟是何心思,这个嫣红的心思更是难测,眼下,既然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的,倒也不急在一时,”
花未眠心如明镜,此番静下来细细一想,方才的事情,确是有诸多疑点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淡淡的开口又道,“芸烟对我忠心耿耿,他虽是受我之命去伤了李家的,但是他们好歹是亲戚,而除了我之外,也无人知道此事是芸烟所为,她们也只能靠猜测猜出是我找人干的罢了,所以,你去告诉他,他要再替我办一件事,我要他去接近李家的,我不管他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在这几日就挑起李家的和赵家的不合,并且从周氏口中,套出嫣红所有的筹谋安排和秘密!”
“好,我记下了!”引月应了,又放下手中托盘,道,“我方才打发小丫鬟去厨房给大秀弄了早饭过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