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了挥手里的浮尘,李明德慢条斯理地吩咐:“你先去羲和宫问问有什么缺的少的,然后去中省殿给你嘉主子补全乎了,最后在去膳食坊、太医院传了皇上的话,日后这鲜果补药的万不能缺了羲和宫。”
听了这话,小路子眼神一亮,他自然听出了那句羲和宫和你嘉主子的意思,看来皇上对嘉嫔是极为上心的,师傅的意思明确告诉自己让自己去卖了脸面给羲和宫的嘉嫔。
一叠声的应了是,赶紧转身小跑着离开。
无所谓地哼了一声,又吩咐人给皇上准备了新茶水,才躬身进了御书房的门。只是远远站在一边,也不敢靠近御案半步。
“啪!”将手里的奏折狠狠地扔在地上,谨宣帝薄唇间冷森地说道,“不知所谓的东西。”
眉心一跳,李明德也不敢接话,只是站在一旁更加恭敬。
瞟了一眼装作木桩的李明德,谨宣帝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李明德,你跟在朕身边几年了?”
“回皇上,二十一年了。”确切地说在谨宣帝开始启蒙他就跟在他身边的,当初他是宋家的家生子,送进宫本是伺候宋娘娘的。
“你是母亲亲自送到朕身边的,当初母亲只告诉朕,你一定会拼了命地护着朕。”
眼眶有些湿润,当初自己也不过二十出头,因为在宋家伺候的情分,娘娘十分看重自己,甚至将年幼的皇子托付给自己,当时自己便是跪在娘娘的病床前起誓的。
见李明德情绪有些不稳,跪在地上还耸动双肩,谨宣帝将视线转向不远处的盆栽。
“后来你确实是用命在护着朕,在局势最乱的时候,为朕试毒试药。”谨宣帝虽说面色无变,但语气中的感慨和笑意却毫无掩饰,“当初废太子之后长公主把持了朝上几大重臣,也是你为朕查探,之后合了暗卫与皇城禁军府的人诛杀了几个有异心的臣子才勉强维持了局势。”
“是,皇上。”想到当初他们的难处,想到也就是那是二人几经生死,心中之情难以言语,只是哽咽着将额头贴在地上,难以自我。
“行了,起来吧。”
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黑色金纹剪头靴,稍稍抬头就见皇上竟然亲自走到自己跟前弯腰伸手要扶起自己。也不敢真让皇上扶着,李明德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抹了一把眼角。
“如今内忧外患,朕便要一同除去。”谨宣帝笑,眸光深沉但透着一种某种坚定的不可一世的光芒。
这事儿,他自然不会瞒着李明德,二人为了今日的局面所费心力,难以计算。嘉嫔的兄长今早借了自己的暗卫传来消息,收缴四千多万两白银,又查了多个贪官。但他心里明白,这是沈延穆的障眼之法,实际上向自己传递的消息是——他要端了废太子的老窝。而皇城禁卫府的卫城也取了驸马不尊皇族、意欲谋反的罪证。若是成功,废太子长公主与赵家变不足为患。而顾家如今也是元气大伤,李家由着皇后管束,也收敛低调了不少。
收起了心中的感动,李明德听了这话也是一阵激动,说出的话也带着颤抖:“奴才恭贺皇上,只愿皇上得偿所愿。”
大步向外,出了门,一阵冷风吹来,可心头的炙热却丝毫不减,如此筹谋多年,再有不过三个月,他就要掌控一个属于他皇家自己的盛世。
沈夕瑶虚弱地靠在床上的软枕上,脸色虽然还很苍白,但人却已经有了许多精神。如今后宫,只怕想要自己因着这件事去了的人不在少数,不过瞧着崇德殿才让人送来的血燕贡枣粥,沈夕瑶很看好接下来皇帝斗宫妃的好戏。
接下来几日,金顺仪大着肚子与庄贤嫔最先来羲和宫探望,只是进了内室瞧着靠坐在床上一身白色里衣的沈夕瑶强打着精神跟她们说话,也没多留。嘱咐了她按时喝药,又说了些早日康复之类的话,就言说不愿打扰她的休息来看看就离开了。只是临走之前,金顺仪回头瞧了瞧床上的嘉嫔,心里说不出的挣扎。嘉嫔有孕得了帝王重视,本来自己也是嫉妒的,可如今见她这幅模样,又想到自己如今不过也不过四个多月,谁知日后能不能平安诞下皇子?
之后几个低位份的也送来了许多东西,甚至白答应和马答应都送来的一些近簪子镯子之物让她把玩。
手里拨了拨马答应和白答应送来的宫花,沈夕瑶让听竹叫来小全子。
“去查查这些东西有没有问题,若是没问题就收了吧。”对于小全子,从猜测他是皇帝的人之后,沈夕瑶就断断续续让他打探一些并不私密的事情,又让他管了外院和后宫交际的各种往来之事,至少在皇上还在用沈家的时候,这小全子就不会让人害了自己的性命。
应了是刚要退下,就听嘉嫔接着说道:“小全子,你是羲和宫的掌宫大太监,我因为信任你,并未曾过问过你后宫往来事宜。”
“主子慈爱,奴才一直记在心里。”深深磕了个头,小全子心中惊惧,就怕被主子瞧出什么遣出羲和宫。
冷冷看了一眼他的后脑勺,但语气依旧带着温和:“我不知你是不是个忠心的,但至少你没做过危害羲和宫的事,所以我还是信你的。”
“多谢主子的信任。”
“我常日里习惯了听竹几个贴身侍女的伺候,所以基本上并不带你和小树子一同出门,更不曾让你们贴身伺候,对此你可是有觉得委屈?”用白瓷的勺子搅了搅血燕粥,并没有多少胃口,勉强喝了一些就递给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