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醒来之后已是掌灯时分,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送回了自己的宫室。一睁眼身旁站着的是一脸惊喜的丝梅和竹生。兰妃有些虚弱的问道,“几时了?”
“已是酉时三刻了。娘娘现在可要用膳?”竹生问道。
兰妃点点头,“去小厨房弄碗鸡汤,再弄点别的吃的过来。”竹生应声退了下去,而丝梅却走上前来,轻声说道,“娘娘有孕的事情已经为人所知,是瞒不住了。不过娘娘也不必担心许多,皇上已经警告过了,后宫不准有任何风言风语。”
“难不成你以为皇上不怪我了?”兰妃被丝梅扶着起身,颇有些疲倦的神态。
“可是皇上并没有因为娘娘的身世而责罚娘娘啊!”丝梅不解其意。
兰妃长出一口气,“他要是不怪我,今夜就会来陪我,毕竟我今日算是受了冤屈,还有了身孕。他虽然不会因为我的身世而责罚我,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顾忌。”
“那娘娘也万万不可因此而裹足不前,反正现在娘娘身上最大的秘密已经公开了,从今以后不会有人用这种事情来威胁您,咱们就能更加向前一步了。”
“我知道,我知道。”兰妃伸手揉了揉额头,有些不耐烦,“我原来以为会是左贵妃或者是冯昭仪她们挖出来这件事,没想到竟然是权妃。才进宫两个月就开始下手,我倒真是小觑了她!”
丝梅十分不平,“咱们和永乐宫那位无冤无仇的,她怎么一上来就冲着咱们来了?难不成就因为娘娘是皇上的宠妃?”
“这是其一。其二,我想她是在断皇后的左膀右臂!”兰妃说到此,眼中已露出了一丝精光,“她的目标还真是明确j后上有太后的支持,下有家族扶助,权妃自然动不了她,贤妃也是有家族扶持的,所以就想着从出身卑微的我身上下手了!”
丝梅听了这话很想开口劝兰妃以后离皇后远一些,但是却又觉得这话不合适,想是窥见了她的神色,兰妃又开口说道,“你也不用劝我远离皇后。我和皇后的关系已然不是那般简单,况且这次若非皇后襄助我也逃不过这一关。事到如今唯有我们两个都打起精神来,才不至于被人钻了空子。”
“可是皇上现在已经有些怪您了,后宫那起子娘娘小主也不会有什么好话的。”丝梅颇有些不放心。
兰妃粲然一笑,“当年我可以跑出永巷让皇上对我倾心,如今我也不怕皇上会忘了我。至于那些人的话,咱们根本不必在乎!不过胡小媛这个人我倒是小觑了她”
此时竹生也已经带人将膳食送了进来,兰妃也不再说话了,安心用膳不提。
蒋曦薇此时也不甚好过,她正想着该如何不留痕迹的消除郭舒炎心中的芥蒂。但郭舒炎今日能轻易放过兰妃已是意外,自己又难以在此时开口。
还未等她想好该如何开口,郭舒炎却有了自己的问题,“薇儿,你说今日权妃为何将矛头指向兰妃呢!”
正在为郭舒炎泡茶的蒋曦薇手指一颤,旋即稳了下来,“臣妾想着,也许兰妃是被臣妾连累了。”抬首对上郭舒炎询问的目光,蒋曦薇继续说道,“权妃是百济人,攻入百济王庭的人是臣妾的兄长。权妃为此迁怒臣妾也是正常的。但是她不能明面上来对付臣妾,就只能对跟臣妾交好的兰妃下手了。”
“你的意思是,百济王庭尚未对我大秦服气过?”接过蒋曦薇递过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杯中茶。
“他们能在十年内国力翻了两番,其国人之团结可见一斑。. 如今贸然被我们征服,如何会心服口服?”蒋曦薇忽然换了种语气,“皇上觉得权妃样貌如何?”
郭舒炎愣了一下方才回答道,“说句实话,朕的后宫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美人,曾经以为兰妃就是后宫翘楚,如今一见仍是不及权妃。”
“皇上难道从来没想过,百济王有好几个女儿,缘何会选中权妃来和亲?这样的样貌,难道权妃就甘心在后宫默默无闻?而且她如何能够知道兰妃父亲乃何方人士,又如何知道他是何时离开岷州的?皇上还是细想想吧。”
闻言,郭舒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不知多久,郭舒炎长叹一声,“后宫嫔妃,唯有薇儿敢对朕说这样的话。”
“臣妾是皇上的妻子,有的话自然该由臣妾说了。而且这件事情多多少少都涉及臣妾,臣妾总要为自己辩白几句。”
“朕说过,朕信你。不过朕虽然警告了后宫,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消息传到外朝,这段时间朕恐怕不会去看兰妃,你多劝着她一点,就说朕多少要顾及言官一点。”
蒋曦薇知道他心里此时总要有点芥蒂,此时也不宜再劝,便伸手拦住了郭舒炎将要端起来的茶盏,“皇上,这已是晚上的第三杯了,再多喝的话,晚上就睡不好了,明早也会没有精神去上朝的。要是让言官们发现,该上书参奏臣妾不应有着身孕还留皇上在身边的。”
看着眼前之人纤细瘦长的玉指,郭舒炎忍不住伸手握住,轻轻在嘴边吻了一下,“朕很想你。”
蒋曦薇面上一红,“天长日久,皇上就再忍耐一段时日吧。”说罢,起身走至郭舒炎身边,“皇上该歇息了。”二人便起身回寝殿歇息不提。
原本众人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情,兰妃必然会闭门不出一段时日,谁知兰妃第二日照常晨昏定省,言语行为一如往常,丝毫不理会别人的眼光。卢选侍那起子嘴上刻薄的不得了,当着兰妃的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