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郭舒炎一叫名字,蒋曦薇方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少年是先帝的七皇子,郭舒炎的异母弟雍王郭舒雨。
郭舒雨的生母是先帝的宠妃惠妃寇贞宜,先帝驾崩之后惠妃痛不欲生,直接生殉了先帝。那时候郭舒雨才不过两岁,郭舒炎怜之甚笃,除开将惠妃身边的荷香直接拨去做了他的教引宫女,又将他安置在太后身边抚养,前年封了雍王之后开府出宫,蒋曦薇入宫以来还仅是听说过他,这一次才算是第一次相见。
“舒雨见过皇嫂!”少年的声音尚带着一丝稚嫩,行礼间歇还不忘了偷偷抬头打量面前之人,心里还在想着这位皇嫂可比以前那位看着可亲多了。
“七弟快快请起!”蒋曦薇亲手扶了郭舒雨一把。
“皇嫂真漂亮!”郭舒雨起身之后,脆生生的说道,“二哥真有福气!”
“这小子最近在王府里不听话,书也不肯好好读了,朕也只能把他拉进宫来让你这个嫂子来好好管教了。”郭舒炎颇有些戏谑道,“这下看你如何胡闹了!”
郭舒雨见状嘟了嘴道,“二哥莫要听荷香姑姑乱说,舒雨只是因为身边的人都比我年高,连一个年纪相仿的也没有,好生无聊才无心读书骑射的!只要二哥给舒雨找个伴读来,舒雨一定能够好好读书的!”
“朕倒也是这么想的。你皇嫂有个弟弟跟你岁数差不多,不就就让他来做你的伴读,可好?”
蒋曦薇抿嘴一笑,“臣妾的弟弟怕是比雍王殿下还要淘气,臣妾可怕带坏了雍王呢!”
“不会不会!”郭舒雨好容易听见自己就要有个伴读,唯恐蒋曦薇不让一样,扯庄曦薇的衣袖道,“皇嫂,有了伴读,舒雨会认真读书的!”
“好了好了,朕已经做主给你定下来了。过了新岁,你就去国子监吧,你一直说身边没有年龄相仿之人,这下人可多了吧。不过你可不能端着皇亲的架子,否则朕定然会把你给拉回来!”郭舒炎沉声道。
“舒雨知道了。”
“皇上。”蒋曦薇柔声道,“宴席的时辰也差不多了,不如皇上先和雍王殿下去两仪殿同诸位亲王说一说话,臣妾片刻就到。”
“既然如此,舒雨,你先跟着三宝去两仪殿,朕要同你皇嫂说几句话。”
三宝依言带着郭舒雨下去了。蒋曦薇正要开口问郭舒雨有何事,却被郭舒炎轻轻握住了手,“别动,你的眉有些歪了。”说着拉蒋曦薇走至妆台前,取出螺子黛,拿起了眉笔。
“皇上…”蒋曦薇有些羞赧,却也一动不动,任由郭舒炎为她一笔一笔画出远山眉。
等到郭舒炎与蒋曦薇到了两仪殿,后宫嫔妃与皇室宗亲都已经到了。先帝有七子两女,至今只有皇长子郭舒扬、皇次子郭舒炎、皇六子郭舒云、皇七子郭舒雨还在人世,其余的皇子均是病逝或者早夭了。倒是两位公主一位不差,均嫁与京中权贵。这除夕的家宴不必往常,除了帝后亲王公主之外,嫔妃一概不准参加,故而郭舒炎夫妇二人位居正座,太后告病不出,其下左手为亲王,右手为公主。
除了郭舒雨年幼尚未成亲之外,成王郭舒扬、陈王郭舒云均已娶妻生子。而郭舒扬的成王妃蒋碧佳恰是蒋曦薇的堂姐,蒋南林的第二个女儿。
当年未出阁时,蒋碧佳和蒋曦薇的关系就算是水深火热了,蒋碧佳脾气和母亲十分相似,没少跟着王氏一起欺侮蒋曦薇。这次听说自家妹妹没能进宫是因为蒋曦薇挡了路,对蒋曦薇愈发不满起来。朝见的时候虽然礼节一丝不苟,但是她心里却仍旧憋着一口气,心中的不快也就随之写在了脸上。
“今儿是除夕,又是在宫里赴宴,你就不能有点笑模样?待会皇上看见了,还以为咱们两个对他不满呢!”郭舒扬见妻子一脸不快,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袖。
“别碰我!”成王妃一甩袖子低吼道,“我一看见蒋曦薇那个贱人我就满肚子气!我妹妹好好地皇后之位都被她这么个喧人给抢走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父亲不过是庶子,她也永远都做不了蒋家的嫡支!”
“可无论如何现在她是皇后!你不是一直想让皇上将我调回上京吗?那就好好地讨好皇后,这样日后咱们才有机会回上京,不用一辈子都呆在西南边陲!”成王言毕,举杯饮尽杯中之酒,心中的苦涩可不止一星半点儿。自己和郭舒炎一样,都是庶子,他可以登基为帝,而自己只能远赴边陲;自己求娶蒋家女子被他忌惮,而他却能立蒋家的女子为中宫皇后,这地位而造成的差别,想想都让人难受。
“今日是除夕,难得咱们兄弟几个能聚在一起,朕登基之后这样的日子可不多见了。只盼以后这样的机会能再多些,咱们兄弟几个也能多多聚聚。”郭舒炎坐于上首,举起酒杯向底下人示意道。
“皇兄这话说得很是,而且这次臣弟弄回来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正好要献给皇兄。不过这酒可是臣弟趁着一个大户人家嫁女儿的机会好容易才弄回来的,不知道皇兄要用什么来奖赏臣弟。”陈王郭舒云自封王之日起便时常出去游历,也时常带些新奇的东西回来,郭舒炎对他也一向是厚待的。
“今年辽东又进贡了不少兽皮,制成御寒衣物最是合适不过,朕让三宝给你挑一件最好的给你制成斗篷怎么样?”郭舒炎随口说道。
“去年是明珠一斛,今年又是兽皮,皇上对六弟还真是大方呢!”蒋碧佳有些按捺不住,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