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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下午时分了。护士站的壁钟指向四点半。一名肖士正低头检查各病室的药，忽然走进来一个身材瘦小的人，问道：“陈帅住在这里吗？”
肖士听着声音有点古怪，手头正在忙碌，头也不抬说道：“在415.”
那人转身就离开了。肖士心里想想，感觉不太对头，那人的声音似乎听起来像是女的，又像是个孩子，不过最后感觉是似乎什么都不像。那种声音，带着一股切齿的，冰冷的味道。
不过那人已经走远了。护士抬头去看，从背影来看，应该是一个年轻女人？也许这种体型太瘦了，而且太缺女人味。或者更像一个孩子？但是，护士感觉，她几乎连骨头的轮廓都能透过衣服看出来了。
那人的衣服上，还有淡黄色的污迹。他走路的样子有点古怪，似乎很累很累，很费劲，很僵硬。来回左右摇摆着，先迈出一条腿，然后再迈出一条腿。
护士揉揉眼睛，那婿子的脚，每一次跟地面接触，都发出很坚硬的撞击声。这撞击声有节奏地响着，最后，这个婿子绕过走廊一个拐角。
小戴和小卓两个人守在病房门口，小戴伸头看看窗内，陈帅脸色涨得通红，舅舅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陈帅沉重地摇摇头，说道：“舅舅，我想去再看看陆伟。”
舅舅说道：“我刚刚已经看过了。人在太平间放着。咱没人护送，不然今天就送殡仪馆了。”
陈帅说道：“他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我真的觉得很奇怪！……”
舅舅跟陈帅解释了半天，早就口干舌燥，端过桌上的茶杯喝着水，说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他本来就有病！人都烂透了！”
陈帅抬起头，看着舅舅，坚持说道：“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一个腐烂到连内脏都暴露出来的人，为什么还能把我打得没还手之力？”
小戴和小卓正听着屋内的辩论，却突然又听到走廊上传来怪异的，类似金属敲击地面的有节奏的响声。两人一起转过头去看，正好看到一人低垂着脑袋，歪歪斜斜地向这边走过来。
小戴反应敏捷，立刻就把这个形象和他上午透过陈帅的手看到的那个白布单下的形象重叠在一起。他的眼睛几乎脱框而出。小卓却看着感觉新鲜，心里还想着什么人这样走路，。小戴突然紧紧攥住小卓的一只手腕，攥得小卓差点没叫出声来，回头一看，小戴脸色如蜡，嘴唇哆嗦着，拼命向一边墙壁退去。
小卓问道：“怎么了？”话未出口，已经被小戴一只手猛然蒙住嘴，两人一起紧紧贴住墙壁。小卓看着那摇椅晃，似乎随时都要散架的人，一步一磕地进了陈帅的病房。
陈帅靠在病床上，面朝外；舅舅坐在病床外侧，脸向里对着陈帅。他突然发现，陈帅像迎面挨了一枪似的，张大了嘴，两眼大睁，向自己背后看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