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入地狱时,直到百千劫,在一日一夜之内,必须经历一万回的死,一万回的生,即使你要求一念极促时间的暂停,也不可得到的,所以才称为“无间地狱”------
听完罗岭的介绍后,龙如晨不可置信的道:“我师父生前并没有多大的过错,她为什么会被打下无间地狱?是不是阎罗王老眼昏花,抓错了人?”
罗岭犹豫了一下,缓缓的道:“二表哥,我听说慈悲神尼为情所伤后,曾经杀人无数!胭脂山上的雪,就是被这些人的鲜血染红的------”
龙如晨冷声道:“这些人罪有应得,凭什么怪我师父心狠手辣?何况她后来改过自新,在梵音寺里潜心修道,积德行善,人们早已原谅了她!这该死的阎罗王为什么还要把她打下永不超生的地狱?”
罗岭勉强一笑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她此刻是在地狱里被各种酷刑折磨着,受身无间永远不死,也不能投胎为人------十八层地狱,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行等级的轻重而排列!它的‘层’不是指空间的上下,而是在于时间和刑法上的不同……每一重地狱比前一重地狱,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
龙如晨森然道:“那么我师父要在‘无间地狱’里受苦多少年才能解脱?”
罗岭掐指算了一下,轻轻叹道:“第一层地狱以人间的3750年为一日,30日为一月,12月为一年,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一万年,即人间的135亿年;第二层地狱以人间的7500年为一日,罪鬼于此狱服刑须经两万年,即人间的540亿年!其后各狱之刑期,均以前一狱之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如此计算,到了第十八层地狱之刑期,已相当于人间‘2.3乘以10的25次方’年以上……罪鬼堕入其中,痛苦已无法形容!神尼若能脱出此狱,可谓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人’了------”
龙如晨厉声道:“我不管这么多……等哪一天我死了,去到阎罗殿之后,一定会把十八层地狱掀翻个底朝天,把我师父救出来!”
罗岭苦笑道:“二表哥,你不会死的……就算死了,也只能上天堂,不能下地狱!”
龙如晨一字字的道:“上天也好,入地也好……我只要把师父救出来,别的什么都不管!”
罗岭轻叹道:“那么我只能祝你成功了!二表哥,你还要和圣心禅师对质吗?”
龙如晨瞥了一眼在地上盘膝打坐、默不作声的段璋,有些诧异的道:“这野和尚不是很关心师父的吗?此刻怎么不说话了?”
罗岭垂下头,无限伤感的道:“二表哥,圣心禅师阳寿已尽……刚才已经坐化圆寂了!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他的肉身,他的灵魂早已往西天极乐界而去------”
龙如晨冷笑道:“老天爷是不是瞎了眼睛啊?罪孽深重的野和尚能成佛,我师父慈悲为怀却要下地狱------这是什么道理?”
罗岭想了想,缓缓说道:“在佛经中,有五种人死后将被打落无间地狱:第一杀父、第二杀母、第三杀阿罗汉、第四出佛身血、第五破和合僧!次序以罪行轻重排列,杀父母最轻,破和合僧最重------我猜神尼可能是犯了第三条‘杀阿罗汉’的罪名吧,意指杀死修行达至阿罗汉境界的僧人!圣心禅师的前世为‘释迦牟尼’十大弟子中的一位------阿难尊者,在佛祖死后证阿罗汉果,曾经参与第一次集结!神尼挖了他的心,令他数百年来活得生不如死,所以才会被打下‘无间地狱’的吧……”
龙如晨沉声道:“我觉得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我师父预知过去未来,她可能早就料到段璋会成佛升天,以她高傲的个性,宁可下地狱受苦,也不愿意和负心郞在天庭上相见------”
罗岭摸摸鼻子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对禅师的恨意也太深了吧?我觉得不靠谱……”
龙如晨缓缓道:“我记得阿难曾经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女子。佛祖就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阿难说:我愿意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段璋对我师父一见钟情,一世倾心,可惜我师父就是不肯从那座桥上走过,让他在风雨中空等了一千年------”
罗岭看了一眼端坐地上、不动如山的圣心禅师,悠然叹息道:“阿难,你究竟有多喜欢那从桥上经过的女子,令你舍身弃道、甘受情劫之苦?可怜的阿难,你不问回报而付出等待,某日等那女子从桥上经过的时候,你已化身成了石桥,注定只能与风雨厮守了!这一切你都深深明白,但你却仍旧为那场有缘无分的遇见而甘受造化之苦------可悲啊,可叹!”
龙如晨抿着嘴,不吭声了。
他本来对圣心禅师充满了仇恨,巴不得他马上在自己面前死去。但现在听罗岭这么一说,那恨意却莫名地消失了大半,竟隐隐有些心疼起来!
段璋圆寂了,可他和段浪之间那一点藕断丝连的情谊,还能挽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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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御花园。
龙芷柔坐在地上,拼命去拔那些五颜六色的格桑花,浑然不顾十根手指头已经鲜血淋漓!
当她拔到最后一棵的时候,却发现段珑不知何时来到了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