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你,怎么这么多毛病?”沈涵一边准备给我测体温,一边忙里偷闲地白了我一眼。
“倒嚼儿呗(东北方言:指牛类等动物将胃里的草再反倒嘴里二次咀嚼的反刍行为),这是哥哥我的独门绝学,东西先攒在嗓子眼里,然后再反倒嘴里慢慢品滋味。”胖子被撵走了,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成心恶心沈涵。
或许胖子说的也不全是胡逼咧咧,可能我骨子里真的有一些轻佻的小种子,一旦遇有合适的土壤就会顽强的萌发出来。可是,那个骚年不思春,更何况是我这经年陈酿的哥没型哥没样但哥就想成为你对象的批量粪青?
不过,要说沈涵,我还真就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我擦,这丫头,看面相就不善,丹凤眼吊稍眉,小鼻梁高挺如陡峰,一看就贼拉厉害。之前跟着黎叔在心理诊所闲着没事吃樱子吊膀子闲嘎达牙的时候,黎叔曾跟我说过,按照《麻衣神相》的观法,凤眼斜飞欲入鬓,河东狮吼寝难安。说的就是要娶了这类长相的女孩当媳妇儿,那你就别指着安生了,各方面……都霸道,那啥,你懂得。
以前我老婶儿就这面相,硬是把我那上中学时就敢手持菜刀、把两个抢了他一包干吃面的徐混愣给追出两条街的、颇有黑社会潜质的老叔归置的卑服的,那手腕儿比刑讯逼供还霸道,绝对属于限制级的,这里就不细说了。
仅举一例,据我的记忆,我老婶特别爱笑,东北大娘们,本身坨(tuo,身材、体重)就大,那家伙再嘎嘎一笑,多?人啊。有段时间我老叔和我老婶准备造小人,晚上就得忙活啊。话说一到了晚上,只要看到我老婶冲着他嘎嘎的yin笑,我老叔夹着行李就往客厅沙发跑。我老婶不乐意了,抓过我老叔坐在屁股底下,问:“你啥意思,跑啥?”
我老叔仰着脸,尿唧唧的说道:“媳妇儿(东北方言:媳妇儿的发音为洗份儿)我怕、我怕死在你身上。”
能把一东北老爷们整成这熊样,够霸气吧。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与沈涵插科打诨,就是想尽量不去回忆在建兴酒店发生的那一幕,更不愿相信黎叔那个看似蒸不熟煮不烂的老骗子真的已经死去。可是,当田启功领着两名身着黑西服的精干青年走进我病房的时候,我的血液还是一下子就涌上了头部。
“你心里是不是很恨我,觉得如果我能给黎叔增派人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田启功果然行事与常人迥异,一进病房没有问那些“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啊”之类不咸不淡的场面话,而是一语道破我的内心想法。
我冷冷一笑:“难道不是吗,平常人五人六看着跟超人似的,一较真章的时候,都他妈缩了,怪不得人家说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组织呢。”
田启功挥挥手,让那两名不苟言笑的青年出去,而后面无表情的坐在我对面:“你如此感情用事,我对自己当初选中你的正确性已产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