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令月不由得想到,记忆之中,宇文炀在西域打了胜仗之后,旋即便是英年早逝了。只是兰令月的内心之中倒是有颇多不解之处,只是觉得尚有疑虑让自己不得明白。如今自己知道了宇文炀另有身份,说不动宇文炀所谓的早逝只是一处莫名的障眼法罢了。说不定前世宇文炀觉得功高盖主,留在了大周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故此宁可来到西域做那一名富家翁。
只是同时兰令月也发现宇文炀显然是身染奇疾,说他因为征战之后,便因病而去世,这也是无不可能。
想到此处,兰令月内心之中又多少多了一份的惆怅,只觉得若当真如此,倒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惜。宇文炀这样子的人物,你就算是讨厌于他,可是又会觉得他其实是个极有魅力的。
察觉自己内心之中竟然有这般念头,兰令月也是忽的一怔。实则也是难怪,虽然宇文炀的很多做法都是让她厌恶,可是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有真正的伤害过自己。相反兰令月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大周的质子府,还是在西域,无论是宇文炀还是杨丹,都是给予自己若干帮助。虽然这些帮助,又会让兰令月怀疑宇文炀的居心,可是到底也是无法做到全然不动容。说是有感情那也不至于,只是便是一份人情,自己似也是已经欠下了。
可是越是如此,兰令月内心之中也是越发觉得有几分的沉重。
房间之中,已然清醒过的阙妙朱,如今却也是诚惶诚恐的站在了面前的青衣男子面前。从未收到过这般打击如她,如今整个人的身上显然亦是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便是阙妙朱额头那鲜艳欲滴的朱砂,如今却也似乎是黯然失色了不少了。
她柔美而凄然的嗓音顿时哀婉说道:“这次乃是女儿处事不周,还请爹爹见谅。”
说罢阙妙朱以一副认罪的姿态顿时跪在了地上,她长长的衣袖也是逶迤在地面之上,雪白的额头碰触到了地面,彩色的衣袖掠动了梦幻般的光芒,看上却仿佛是一只美丽的蝴蝶一般,这般的柔弱无依。
实则阙妙朱心中的惶恐却也是货真价实,这份不安的姿态也是决计说不上是任何的作伪。身为阙氏最受宠的女儿,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爹爹的手段,知道他对那些犯错之人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眼前的男子赫然正是阙氏的家主阙北离,他身着一身极为潇洒的青衣,四十多岁,整个人的身上当真却也是充满了男性的魅力,令人一见就是禁不住为之心折。阙妙朱却分明知晓,若阙北离愿意,他可以极为轻易的将一个人捧到天上,可是若他有了几分不欢喜,那么这个人便是很快会打落在地。便是身为阙北离的亲生女儿,她也是分明摸不透阙北离的心思。更何况此事,原本是她阙妙朱犯下了大错。
要知道一个斗宝大会可是对阙氏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如今却是沦为整个西域的笑柄。
却不料此刻阙北离竟自轻轻的摇摇头说道:“妙朱你何错之有,其实这件事情之上,你可是一点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