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兰因月呵斥一番的阙妙珠,内心之中果然是充满了怒火,她内心之中禁不住咆哮,凭什么,只是区区贱民而已,为何母亲竟然会将这等无足轻重的事情责备自己。她可当真是心生酸涩,不是滋味。自己乃是兰氏少主,却是那处处不自由,甚至于花起银钱时候,自己还不如兰令月那个贱婢。
她心生怒火,哗啦啦的将桌子之物扫了一地,顿时撒了一地,摔得粉碎了。
就在这个时候,云珠却亦是极为慌乱赶来,她一贯镇定的容貌之上顿时添了几分的惶恐之色了。
“小姐,不好了。”
虽然此话不过是云珠惶急时候方才说出的言辞,可是阙妙珠听到了耳里却是觉得极为不入耳了。什么叫自己不好了?如今自己处境确实亦是极为不妙,阙妙珠听了云珠这般说话那可当真是心中泛堵了。
说出来,也是有些不吉利了。
“跪下!”阙妙珠面容有几分阴狠,平时阙妙珠在人前虽然张扬却也是不失大方,可是私底下是什么性子,云珠可谓是清清楚楚的。如今听到了阙妙珠这般说话,云珠赶紧跪下,面色之上亦是染上了那几许惶恐。
那地上可是有碎片的,如今云珠说跪就跪,膝盖可都是染血了。只是云珠也是不敢不跪,毕竟侍候了阙妙珠一段日子,云珠对阙妙珠的性子还是清楚的。
“云珠此次来,是有一桩要紧的事情要跟小姐讲。”
云珠眼波流转,透出了几分可怜味道:“奴婢是什么出身,姑娘是知道的,幸好姑娘不嫌弃奴婢的出身,对奴婢也是疼爱有加了。说句不好听的,奴婢虽然是光明教出身,可是若无小姐收留,那可只是过上丧家之犬的日子了。”
虽然阙妙珠对云珠只是出于利用方才留下来的,不过云珠这样子的几句话,阙妙珠确实也是听得极为入耳了。在她心中,确实也是觉得自己对云珠有那莫大的恩惠。
“故此云珠知晓一桩事情,却也是想要先行告诉小姐,毕竟小姐方才是真正对云珠好的人了。奴婢原本是光明教出身,偶尔从故旧那里知道一桩消息。这些光明教余孽,实在是丧心病狂,居然准备借着小姐对他们的信任,趁机进入敦煌城,想要刺杀城主。这桩事情,他们原本没有想到过告诉小姐,可是云珠却觉得这桩事情事情重大,若这桩事情让小姐知晓,那小姐无论有什么打算,也能早做准备,免得措手不及了。”
云珠最后一句话,却是含义颇深了。
只是阙妙珠一时之间被这个消息给镇住了,竟然不曾反应过来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向兰因月报告这桩事情。毕竟兰因月这两年来,对她这个女儿可谓处处优待,时时费心。兰因月作为一个母亲,那可是掏心掏肺的。更何况兰因月带给阙妙珠的,并不仅仅是母爱,还有巨大的利益,她甚至准备将兰氏交给自己。于是便算阙妙珠是颗石头,如今也是禁不住捂热了。
可是很快,阙妙珠就是顿住了身子,她又如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桩消息的?更何况这些光明教余孽若是落网,拷问之下又恼恨自己的出卖,还不将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无耻之事都张扬出来了?一想到此处,阙妙珠内心顿时添了几分犹豫。就算自己便是旁敲侧击几句,那也是会牵扯到自己身上的。只能说若自己通知兰因月,那可是顿时便让自己引火烧身了。
只为了区区商户,兰因月就训斥自己一番,如今加上了这桩事情呢?虽然兰因月对自己可谓宠爱有加,可是最近阙妙珠觉得兰因月对自己也并不如何了。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兰因月冷落了,也不如从前那般被器重了,心里当真是说不出的不是滋味。阙妙珠是个心思重的人,如今亦是免不得要胡思乱想,想一些自己原本就怀疑的事情。比如自己也许并不是唯一的兰氏继承人,比如那兰晓,可是出色得紧。
原本一个纨绔子弟,原本一个阙氏随意玩弄的棋子,可是却是被兰因月提携了一把,却是脱胎换骨起来。兰令月走了,她回到兰氏也是绝对不敢争,因为兰令月是名不正且言不顺的。可是留下的兰晓却是祸端,只因为兰晓还是有兰氏血脉,还是男子,甚至还有继承兰氏的资格,兰氏的二房也是兰晓强而有力的支持和后盾。
她不免胡思乱想,如果兰因月当真一点兰晓继承这一切的意思没有,又何至因为自己想要杀兰晓而处置自己呢?虽然这些处置室并不致命的,可是也毕竟是处置了。难道兰因月不应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那都是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这一边?而只有这种样子的支持,才能抵消别人那些见不得光,根本不该有的觊觎之心的。
就算在兰因月的心中,这样子的心思只是小小的一点,可是当自己这些不堪之事曝光,那些见不得光,甚至足以让兰氏成为西域公敌的可怕勾当让兰因月知晓又如何?阙妙珠当真不敢去设想,兰因月究竟是会有什么样子的反应了。
就算兰因月疼爱自己这个女儿,可是这个女人有一样东西是比女儿更为重要的,那就是兰氏!
想到此处,阙妙珠面色顿时阴沉下来。在这个时候,阙妙珠也未必有除掉兰因月的心思,可是她确实在攸关兰因月生死时候,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利益得失了。
她更没有留意到,跪在了地上的云珠,她的眼中更是流转了几许奇异的光芒,似乎在暗中察言观色。
对于阙妙珠如今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