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哭得出不出话,微雨将信呈上,哽道,“贵妃娘娘给姑娘赐了婚,要姑娘许配给薛家大爷呢,这可如何是好。”
林谨玉脸一冷,接过一目十行的看了,折好放在袖中,笑道,“姐姐多心了,你们在内宅,不知道外头的事儿,这朝中上有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万没听说过一个贵妃赐婚的道理!他们这是自己作死呢,这封信就是将自己的脖子送到咱们跟前,看我叫他们怎么死!姐姐放心吧,咱家如今出了孝,穆大哥早跟皇上求了恩典,只是秋狩,要待御驾回京才好赐婚呢。”
林黛玉擦了擦泪,“真的?”
“我何时骗过姐姐。”林谨玉扶姐姐坐起来,命人打了温水来,拿帕子给姐姐拭去泪,说道,“姐姐且安心,贾妃这封信,够她喝一壶了,以为我会看在荣国府面儿上忍让,那就错了!”
林谨玉这才点头,稍安了心,林谨玉问道,“薛蟠真是妄想,他来了可有冲撞姐姐?”
林黛玉摇头,低声道,“这是内宅,焉有外男进来的道理?就是……”想到薛姨妈王夫人说的那些话,林黛玉悲从中来,眼泪连连断断的掉了下来。
林谨玉又劝解了一番,马嬷嬷进来,轻声道,“大爷、姑娘,薛太太二太太要过来看望姑娘呢。”
“姐姐别难过了,我去会会她们。”
林谨玉叫了十几个粗使的婆子过去,直接把人赶了出去,王夫人薛姨妈薛蟠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到门口几乎惊骇的昏过去,马匹全都躺在地上,大片的血迹浸到脚下的泥土地里,四辆青篷雕花马车被砸得稀巴烂。林谨玉在门口摆了张太师椅,悠闲的坐着,身后站了十几个粗壮的侍卫,喝了口茶,林谨玉微微一笑,“今天杀的是马,下次说不定就要杀人了呢。三位走好,咱们公堂之上再见!”
王夫人脸色青白,冷声道,“这是娘娘的旨意,你敢抗旨!”
“泼水扫地,将这些畜牲都收拾干净了,别站脏了我林家的地界儿!”林谨玉一说话,十几人上前推搡着荣国府的诸人离开,平常都是他们欺负人,何曾被人欺负过呢?各种夹杂不清的话都出来了!
林谨玉根本没理会,带了人骑马直奔工部,贾政正是在工部为员外郎,看这个势头儿,真不不必拿荣国府当面儿上亲戚了呢。
林谨玉衣衫极精细,徒汶斐有心讨好,那真是自己穿啥给林谨玉穿啥,这工部侍卫只见人影一闪,后头跟着的林福马上送上一张银票,笑道,“那是我家大爷,贾员外郎的外甥,请大人喝酒!”
贾政是个芝麻大点儿的小官儿,没独立办公室,林谨玉直接闯了进去,贾政看到林谨玉还挺高兴,笑道,“谨玉来了,可是有事?”
林谨玉眼圈透红,含泪道,“可不是有事么!我来专门是想问舅舅,荣国府到底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们孤女弱弟!”
“外甥此话是什么意思!”贾政不解了。
林谨玉冷笑,厉声道,“舅舅不知道?那为何二太太去宫里请贤德妃娘娘写信来,要我姐姐下嫁薛家!舅舅!薛家三番两次要害我们姐弟性命,先是假燕窝,一计不成,纵奴雇凶杀我!是不弄死我们姐弟不罢休的!我年纪虽小,也是林家家主,我们林家,乃重华大长公主之后,如今虽说门第冷落,宁死也断不会下嫁一介商贾!舅舅若有意与薛家联姻,怎么不叫自己女儿去嫁,欺负我们姐弟无依,请宫中下旨!可我告诉舅舅,上皇太后皇上皇后尚在,我倒不知道贤德妃是哪个牌位的贵人,怎么就有脸插手我们林家家事!如此三番两次欺负于我们,舅舅到底安得是什么心,是个什么算计!诸位大人都在,我是不怕丢人的,舅舅且还我公道来!”
贾政只觉得眼前发黑,差点倒下去,林谨玉含泪喝道,“舅舅只认薛家是姻亲,一次次的纵他们对我下手,可对得起我九泉之下的父母,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府上的女儿是尊贵的,难道我林家女儿就差了不成!贤德妃娘娘省亲,要我搬回荣国府照应,舅舅难道不知道,之前我们姐弟在府上住了不过两月,就拿了万两白银,荣国府这般贵重门第,岂是我们能住得起呢?我不知道薛家给了贤德妃什么好处,能请动贤德妃娘娘写信说媒!若舅舅知道,跟我说一声,我林家倾家荡产,也为贤德妃娘娘备重礼孝敬,只求她安份守己,不要逾越行事!做下这等目无规矩法度的事!”
贾政脸色惨白,想辨驳一二句,无奈此非他的专长,见林谨玉抽身要走,忙抓住林谨玉的袖子,急切的道,“外甥且慢,我的确不知,待查明,我定给外甥一个公道!”
林谨玉落泪,抬手甩开贾政的手,皱着眉眼泪一串串的流下来,泣道,“舅舅如此这般行事,实在令人心寒!我的父母看错了荣国府,使得我如今无外家可依!如今,我也不必舅舅给我公道,您当初没给我公道,现在我也用不着您的公道!朗朗乾坤,自的皇上为我们孤女弱弟做主!”
荣国府那点子事儿刚淡下去,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话说贾政在工部时日久了,一个员外郎做了十几年,上下都熟,连守门的侍卫都换了五六拨,他还是原地踏步,也没多少人真正看得起他。此时见林谨玉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林谨玉便巴拉巴拉的一番控诉,以前人们都是外头听来的小道消息,与当事人亲自口诛笔伐,那是完全不同的效果。何况林谨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