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盘算少时,心下稍安,便打算回屋继续睡觉。
刚走出一半路,陈瑜心念一动,不由倏地停下脚步。
神医跟沈姑娘也就算了,但楚云霄五官敏锐,对周围的环境极为警觉,也因此在剧情中,才能多次在被人暗杀时及时避开要害。如此说来,他跟暗夜冥在后院说了这么半天的话,他没有压低声量,暗夜冥也没有隐蔽气息,楚云霄居然没有被惊醒,这才叫奇怪了。
……难道,这就是刚才暗夜冥说的什么醍梦结界的效果?
陈瑜有点不放心,索性绕路去了楚云霄的屋子。屋门紧闭,听不到里面的呼吸声。
陈瑜轻轻推开了门,目光顿时落在床榻上的修长阴影上。银白月光从窗外流泻进屋内,照耀出楚云霄俊朗的睡颜,沉静如岩,不动如山。
陈瑜总算听到了轻微而绵长的呼吸声,悄悄松了口气。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回自己的卧室去了。
陈瑜心里暗暗嘀咕道:这个醍梦结界,估计是mí_yào一样的功效吧?让人睡得像死猪一样,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似乎我被召唤到后院之前,有一段时间也特别的困。
……所以,楚云霄今晚不来给我治疗内伤,也是因为被迷晕了?
陈瑜心里不知怎的,瞬间隐隐生出一丝愉悦感。
次日天明,段神医跟沈若兰皆毫无异状,根本不知道昨夜里有一个跺一跺脚便震动三界的大人物降临过此地了。
而楚云霄……陈瑜忍不住暗暗瞄了楚云霄一眼,心里有些纳闷。
楚云霄似乎自从起床后,脸色一直有点不太好,虽然不甚明显,但皱眉的次数,明显比平常多出好几倍。
可是神医跟沈姑娘都对他那么热情,尤其沈姑娘的一双眼睛,都要粘到他身上去了……这小子却总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死人脸,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陈瑜心里恨恨地怨念着,转而却有些嘀咕。
……不会真让他察觉出来什么吧?可暗夜冥的法术怎么可能失手了啊!难道又是男主光环不适时宜地发挥了作用?
吃过早饭,段神医独自在卧室里休息养伤,沈若兰收拾了一番,又在捣鼓一些瓶瓶罐罐,陈瑜看得实在无聊,又好奇楚云霄到底干吗去了,索性也走出屋子。
后院中,郁郁青青的桑树之下,楚云霄正将长剑收回剑鞘之中,几片青嫩椭圆的桑叶仿佛被剑光惊动,从树上坠下,缓缓飘落至地,楚云霄却气定神闲,面不红气不喘,额头不见一丝汗滴。
“……成天练剑,也不累吗……”陈瑜不禁小声嘟哝道,却见楚云霄转过身来,一双墨染的眼仿佛闪过璀璨星芒。“穆兄。”
陈瑜应了一声,既然被发现了,索性走到楚云霄跟前。
楚云霄看到他,神情虽颇为缓和,眉间却仍有一丝皱痕。
陈瑜忍不住道:“你有心事?”心道:这小子不会是看上了沈姑娘又不好意思去告白吧!
心里便生出少许郁气,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楚云霄略一沉吟,道:“穆兄……昨晚可觉有什么异常?”
陈瑜正陷入满脑子的“去死去死团集体舞动大旗”的幻想中,闻言不由心神一震,脸色顿时微变。
楚云霄极为敏锐,又一直看着陈瑜,当然不会错过陈瑜脸上的一点细微变化。“穆兄果然也觉有异?”
陈瑜一时间不好回答,咳了一声,道:“你感觉到什么?”
“我一向浅眠,昨夜却睡得一无知觉。而今晨起身,发现有人进过我的屋子,我却一点也未被惊醒。”楚云霄眉头皱痕愈深。
陈瑜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猛咳几声,脸色涨红。楚云霄立即上前扶住他,将掌心贴上他胸口,输入一丝真气。
陈瑜感到心口传来一股涓涓不断的暖流,浑身如沐春风一般,倒是渐渐停止了咳嗽。
耳畔也传来楚云霄略含忧虑的低唤:“穆兄……?”陈瑜忙道:“我没事!咳咳。”
缓了口气,陈瑜知道楚云霄必然疑虑自己为什么反应如此大,只好道:“昨晚是我见你睡得比平日都早,怕你伤势有变,所以进去看了一眼。见你没事,只是睡得太熟,我也没多想。”
楚云霄静静听着,又道:“昨晚未曾给穆兄治疗内伤,却不知何故睡死过去,是我之过。”
陈瑜心中咯的一声,暗暗叫苦道:暗夜冥选的时机太不恰当了,这下子难怪楚云霄会起疑心。
陈瑜面上急忙掩饰着一笑道:“不急,反正你不是说了,过几天神医伤势痊愈,再请神医为我诊断,查出究竟是什么原因,总比你白白浪费内力好。”
楚云霄点头,顿了顿,复道:“穆兄伤势在身,暂无内力护体,夜里风寒侵骨,还是勿要外出为好。”
陈瑜想了想,没觉得昨晚感到夜风过寒,可能是因为看到暗夜冥后太紧张了。便道:“没事,我也没待多久。”
答完之后,陈瑜心中忽地一怔,反应过来,不由微恼道:“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呢?你要是疑心我与外人勾结,迷晕了你,做一些不好的事,何不直说?”
陈瑜故意做出怒色,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做一个被冤枉的人的恼恨状。
“我并非怀疑穆兄。”楚云霄平日冷静的声音似乎少见的透出一丝急切。“只是担心若有人迷晕了我与神医等人,却单独引穆兄外出,会对穆兄不利。”
陈瑜到底良心还在,便装不下去了。虽然暗暗吃惊于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