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唯愿永桓。
“呜……”角落里,极轻微的鼻音传出,似有所不满。
宁天歌闭了闭眼,双手猛一用力,将他重重推了一把,他猝不及防,退出一大步,然后稳住。
漆黑的眸子迅速清明,定在背倚柜门微微喘息的人身上,那张苍白的面容有丝异样的桃色,本该无血的唇瓣此时娇艳如花,甜美如蜜。
抬手抹向自己的双唇,墨离深深望进她的眼眸,“宁主簿,还想瞒我多久?”
“殿下说什么,微臣不明白。”她平缓了气息,垂下眼睑。
“不明白?”他一笑,将手伸到她面前,“这个,宁主簿可有解释?”
她抬眸,只见那修长的手如玉精美,指尖上有淡淡白色残留。
眸光一荡,她装傻,“这是什么?”
“宁主簿果真要我说出来?”他用大拇指将那白色轻轻抹去,再走近一步将指腹印到她唇上,“这样,还需要我再说么?”
微微一震,她闭起眼睛,眉心轻蹙,半晌没有言语。
是她不够谨慎,还是他太过敏锐?终究,她还是棋输一着。
许久,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神情已然平静,她挪开他的手,挺直腰背仰头问道:“什么时候起的疑?”
“就是在烟波楼门口,你出手想要阻止阮清坐骑的那次。”他负着手,悠然而笑,“而晗月的婢女门牙被打落的那回,就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
果然!
“所以,你那天把我留下,还将我拉入浴桶喝你的洗澡水,就是为了试探我。”她牵了下嘴角,真让她给猜着了,就是那两回泄了底。
墨离没有回答,不置可否地看着她笑。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拱手道:“微臣有罪,隐瞒了会武功的事实,还望殿下替微臣保密,莫让皇上知晓。”
“仅仅是会武功?”他侧眸相问。
“那还有什么?”宁天歌不解地眨了下眼睛,“正因为世人皆以为微臣是多病之身,所以微臣才不得不天天用白粉敷面,画焉眉眼,将自己整成个病秧子的模样,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
墨离一副静静聆听的模样,唇边的笑意很是莫测高深,待她说完了,他伸手至她眉际顺着她的眉形细细地描绘着,轻声道:“阿七,要怎样你才肯承认呢?”
她暗暗倒抽一口冷气,他是怎么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联系在一起的?这不可能!
“阿七?阿七是谁?”她迷茫地看向他,打算来个打死也不承认,这狐狸狡诈得很,万一他只是想套她的话,她更不能让他得逞。
他轻挑眉梢,低头迫了过来,“真要我一条一条地数给你听?”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身高很有压迫感,她身材可算高挑,可在他面前还是需要抬着头跟他说话,气势上未免差了一大截。
“殿下,微臣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宁天歌,真不知道什么阿七。”
墨离幽黑深邃的眼底似有光影一闪而逝,手往上移抚上她的发丝,忽然转了话题,“宁主簿今晚睡得很早?”
“正是。”她小心应对,“未曾吃饭便睡下了。”
“既然宁主簿一直未曾出门,那你头发上的湿气是从何而来?”墨离语气一重,眸中锐气显露,“被褥中又为何冰冷如铁?”
宁天歌抿唇,就知道这男人的任何举动都不是无心之举,之前在床边那么一坐,便将蛛丝马迹变为重要信息。
“那是因为微臣睡觉之前洗了头发未干,而被褥冰冷之事,微臣起床已久,自然早已冷却。”
“错!”墨离步步紧逼,“发丝湿气浓重,那是因为夜寒露重,你在外时辰太久寒霜凝结所致。被褥冰冷,那是因为你回来时辰太短并未真正睡下,被子不曾捂暖,自然不可能有热气残留。”
“那只是殿下的认为。”她镇定自若。
“只是我的认为?”他笑,眸光轻飘飘地往下移去,“好,暂且撇开这点不说,那宁主簿的身材又作何解释?”
手不自觉地往胸前一挡,她脸上微微一烧,“微臣不认为有什么好解释的。”
“没有?那就让我来说。”他的手缓缓游动在她腰间曲线之上,以一种早已洞悉一切的姿态说道,“颈如新雪,腰若纤柳,肌如凝脂,肤若白璧……”
“手如柔荑,指若葱根……”他执起她的手,根根细数过去,停顿片刻又抬眸看向她的眼睛,“身体柔软而有弹性,不似往日的平板,便是这身上的气味,也是淡若幽兰,而非你往日的草药之气。”
每说一句,宁天歌的心便沉一分。
当时情况紧急,她来不及束胸,只得拿一件外袍遮挡,未想这男人竟连这点都看破,将外袍撕裂,这里衣便再也难以掩盖这胸前丘壑。
“这些分明都是女子的特征,宁主簿还需我再说么?”
“殿下有此眼力,微臣无话可说。”她定了定心神,淡淡一句,“只是,微臣虽被殿下识破这女子身份,但也并不能说明我就是阿七。”
墨离摇头一笑,四下环顾一周,将整个房间的布局看在眼里,之后将她轻轻拨至一边。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宁天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将柜门打开,“这里面都是微臣平时的换洗衣物,莫非殿下想要换一换?”
墨离微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