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回去吧。”宁天歌由他抱起,有些好笑地看了眼表情十分凝重,紧皱着眉头象是有多么棘手的难题需要去解决的郁瑾风,转头与楼非白紫翎说道:“师兄,紫翎,我们走。”
“陛下!”郁瑾风突然拦住她,苦着脸问,“能不能收回旨意,让臣做个逍遥自在的人?”
“世子啊,这等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你怎么还在纠结?”紫翎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于这个结果却是满意得很。
“可我真不想当皇帝,也从没想过……”
“世子,这可是圣旨,难道你想违抗?”楼非白故作严肃。
“我倒是想违抗,可违抗有用么?”郁瑾风瞥过这两人,“两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么,我也学着陛下的样子,禅让给你们来做?”
“所谓能者多劳,我们倒是想为世子分忧,怎奈有心无力,着实无奈得很。”紫翎连连摇头叹息。
郁瑾风语噎。
宁天歌笑道:“瑾风,你要记得,虽未举行正式的禅让大典,但从今日起,你已经是天祈的新帝,可别再说自己臣不臣的,也别再叫我陛下。”
“一日不举行大典,臣便依旧是臣,陛下依旧是陛下。”郁瑾风闻言正色道,“臣只等陛下身子好转,即使举行过禅让大典,也必将皇位奉还。”
“可别。”一直笑而不语的墨离立即否定,“你若存了这份心思,我现在就带天歌回东陵去。”
“安王,哪有你这样落井下石的!”郁瑾风顿时有种孤立无援的无力感。
墨离一挑眉,语声慵懒,“落井下石这种事,岂可错过。”
言罢,轻轻一笑,越过他往宫中深处行去。
郁瑾风似乎除了苦笑亦再无别的表情,碰到墨离宁天歌这样的人,他似乎永远没有处于优势的时候。
楼非白与紫翎相视一笑,簇拥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又不是让你当皇帝,你开心什见墨离都笑意不减,便问道。
“我当然开心。”他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使得沿途经过正想过来行礼的宫婢们纷纷羞红了脸,远远地避开去,“我巴不得你能不做这个皇帝,好随我回京都。”
“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这件事。”她轻叹。
禅位给郁瑾风,这是她一开始就有的打算。
她并无心做什么女帝,如果可以,她更愿意畅游天下。
当初为了楚清欢而同意了先帝的要求,就是想着等天祈的局面安定,让郁瑾风做出一些成绩来,再由她拟下诏书将皇位禅让给他,朝中就无人敢反对。
她相信郁瑾风的能力,更相信他的品行,将天祈交给他,她可以放心。
唯一要他保证的是,除了让天祈国强民富之外,天祈需世代视东陵为友邦,绝不与东陵发生战火冲突。
这个宗旨,她相信郁瑾风能做到,也能传承得很好。
“是啊,我都快想疯了。”墨离半真半假地看着她,“等你随我回京都,我才能光明正大地娶了你。”
“可你忘了么,算起来,我对你该以兄长相称。”她故意说笑。
他却正了神色,走到一处亭子里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我早就过,别说你我只是有血亲关系,哪怕是亲兄妹,我也决不会放手。”
她靠在他身上,望着满园繁花,尽管已入深秋,因天祈位处南地,并未感觉出秋之萧瑟。
“跟你说笑的。”她轻轻地合眸,闻着他身上的兰香,“血缘关系这一层,在我去找简晏时便已想得很明白。我为了你,都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抛弃一切随你而去,哪里还会在乎那些东西。”
“当真?”他沉静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流光。
“当真。”她认真点头。
本以为今生不会再遇上令自己心动之人,可是不早不晚,还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
只一眼,便沦陷。
经历重重波折,终于走在一起,却发现根本不能与之相爱。
明知不能爱,也强迫自己不再去爱,心却不爱控制,午夜梦回时,想起的却总是那个人。
当看到身着他的衣袍的躯体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中那种锥心的刺痛至今难忘。
那一刻,始知爱已刻骨。
“天歌,等你身体好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墨离轻吻着她的唇。
“为什么不现在告诉我?”
“怕你生气不理我。”他以调笑的口吻说道,“我得把你先娶进门,才能把这事告诉你。”
宁天歌一怔,她与他都到了这种程度了,还能因什么事而不理他?
心里也只当他开玩笑。
“不说便不说吧。”她垂下眸子,脑海中全是他所说的娶进门,笑容淡若轻羽,“墨离,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娶我,只是……如今我已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你娶了我又有何用。”
“不许你再说废人二字!”他蓦地沉下脸来,笑意瞬间消失。
“这是事实。”她抬头,微笑。
他捧住她的脸,眸中泛起一丝痛意。
许久,痛意缓缓消失,他的眼眸如大海般凝定,眸光温柔地流连于她的眉眼,神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认真,专注。
指腹轻抚过她的脸,他轻声开口,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天歌,有句话你要仔细地听,因为我只说一遍。”
“我墨离一人!”
“不管她是生,是死,是病,是老,我的妻子只有她一个!”
“无论世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