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的眉尖轻蹙了一下,“天歌?”
“放心,我知道这棋怎么破。”她没有回头,下一刻,身形一动,她已落足于一个方格内。
那是身着白衣战甲的一方,在以前,执白子的人向来是她。
握着那白衣小将的手有些用力,指节隐隐发白,但她的手却极稳,提起那战甲小将挪向旁边的位置,刚落下,便见左前方的黑衣战甲小将随之一动,自动地挪了一个位置,将那白衣小将拦截。
后面一声震惊的低呼响起,那是墨迹。
而墨离只是沉凝地望着这局不仅事关墓室开启,更是攸关三人生死的棋局,一语不发,只有那负在身后的双手,不知何时是紧握成拳,沁出了一层薄汗。
这是一种紧张。
这种紧张已多年不曾在他身上出现过,而他,甚至都未感觉到。
宁天歌忍着眼中的酸涩,往左下方迈出一步,将方格内的另一名白衣小将往斜侧挪出两步,正前方一名黑衣小将迅速作出回应,将她紧紧咬住。
她指尖一抖。
第一步也许是巧合,难道第二步的相同走法也只是巧合?
楚清欢,难道是你,真的是你?
抿紧嘴角,她凭着记忆走出第三步,对方立即作出相应的调整,依旧一丝不差。
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
步步紧逼,步步相同,无一例外。
身后的墨迹已然嘶嘶吸气,这种走法,无疑是败阵,连他这个对棋道只懂皮毛的外行人也看出了端倪。
但宁天歌要的就是这样的败阵。
原本就是这样的走法,原本就是她输的结果,哪怕知道该怎样去赢,她亦还是循着原来的轨迹走。
墨离双唇紧抿,依旧一言未发。
这是一种全然的信任,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明知她步步处于下风,明知有更好的走法,他依然选择了信她。
棋局已接近尾声,胜负一眼明了。
一子落定,宁天歌只等着黑衣小将再走一步,她便将再无转圜之地的最后一子落下。
棋局却在这最后关头起了她意想不到的变化,那黑衣小将并未遵循楚清欢最后的杀招,而是朝相反的方向退出一步,将原本已经封死的生门空出。
她执着白衣小将的手就顿在那里。
是她记错了?
不可能,她可以记错任何一盘棋,这盘绝不会错。
是设这局棋的人记错了?
还是,她刚才突如其来的想法根本就是错误,这个人,根本不是楚清欢?一颗心如同被抛上了九天云宵,轻飘飘不知落向了何处,又似从云端重重跌落,心中一阵莫名揪疼。从巨大的震惊,不可置信,到渐渐产生了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期盼,直至潜意识里已开始打算接受这个事实,然而到最后,却被告知,她所认为的,只是个错误。楚清欢,如果不是你,那么现在,我是该按照原来的走法落子,还是从这生门一路杀将出去,逃出生天?
“走生门。”一直沉默未语的墨离突然开口。
走生门……
宁天歌望着那个生门迟迟未动,这设局之人明明已经获胜,为何还要多此一举,让她反败为胜?
脑海中千思万缕,此时却想不出哪个头绪才是正确的,那就只能……随心而走。
走生门。
她执起白衣小将,毅然落在生门的位置。
形势立变,白方一路斩将杀敌,将黑方反向包围,随着最后一道出口被堵,便听得轰然一声,前方墙面徐徐打开。
------题外话------
不知是最近太累了,还是前些天盯着电脑时间太久,这几天眼睛疼,连屏幕都得轮流着闭眼睛才能勉强看一会儿,去医院检查,说是发炎,不让用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