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识开始飘浮,双手已不知何时环上了他的颈项,手指插入他如绸缎般顺滑的墨发中,被他一路牵引着,忘了身处何方,不知今夕何夕。
初始时的默默承受渐渐转变为慢慢回应,她双手微微用力,将他按下来一些,唇舌已主动缠上了他的,与他一起追逐嬉戏,不甘处于被动境地。
身体虚软得好似要飘浮起来,这种沉醉到极尽的感觉令彼此都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的吻温柔得好似一汪春水,以他特有的优雅包围着她,她昏昏沉沉地想,若是此刻淹死在这春水里,她也认了。
什么也看不到,她早已闭上眼睛,任自己沉浸在这美妙的感受中,鼻息中,口腔里,甚至整颗心都是他呼出的气息。
喘息渐重,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住她的臀,将她紧贴在自己身上,严丝合缝,全无空隙。
灼热的吻缓缓下滑,顺着弧度优美的下颌,修长如白天鹅的脖颈,最后停留在纤细的锁骨上。
重重一吮。
久久不放。
她抵着他的发顶,心头轻颤,不敢稍动。
紧抵的身体,能明显感觉到他所起的变化,他的呼吸里尽是压抑。
他离开了她的锁骨,与她额头相抵,气息紊乱异常,她几乎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
许久,他才平息下来,在她唇上轻轻一啄,然后将她的头压在胸前,紧紧相拥。
“天歌,你是喜欢我的。”他的声音很轻,沙哑得不象样。
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依偎着。
喜欢他么?应该是喜欢的吧。
事实上,她自己也说不清,或者说,更多的是不敢确定。
也许在初次见到他那双眼眸时,她便已经对他有了不同的感觉,那双与那个人一模一样的眸子,她无法做到忽视。
可如今,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双眼眸么?
在京都,从开始的互相试探,到后来的联手配合,直至感情渐深,她一直不允许自己放纵情感。
之后,在北邙山与青石岭,两人多少次共同面对生死,她做不到弃他于不顾,他也做不到独自去偷生,相携相伴,共同进退,一路走到现在。
可这些,到底是因为这双眼眸,还是因为他只是他——墨离?
“为何总是要逃避?”他放开她些许,双手捧起她的脸,在黑暗中凝视着她,“天歌,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还是心里住着别人,我还是想说,不要避开我,接受我对你的感情,好么?”
她静默地看着他,尽管什么都看不清,但她仍然能够感觉出他眸里的认真。
她在心里问着自己,接受他的感情,可以么?
接受了他,就等于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诺言,自己的,还有母亲的,如果诺言可以如此轻易放弃,她当真能够做到心安理得?
——
她看向墨离,却见他的眸光正落在那张宽大的雕花大床上,确切地说,是雕工精湛枝蔓缠绕的床柱上。
她心里一动,走过去细细观察上面的雕花,两枚花枝互相缠绕如鸳鸯交颈,顶端两朵开得正茂的芙蓉上各栖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栩栩如生。
看似很普通的画面,并无特别之处,宁天歌却微微笑起,“原来在这里。”
“确实做得很妙。”墨离抬手抚上蝴蝶的触须,指腹下是稍稍往下凹陷的触感。
谁能想到将机关设在蝴蝶的触须上,谁又能想到要用那样的方法来打开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