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病带着几分不情愿回了军营,被捆在木柱子上十天,这次追敌又花了七八天时间,风餐露宿的人也有几分清瘦,回军营休息。
到了晚上,部分军营正在举行庆功宴。说是宴会,不过是每人发一斤烧肉,一小壶酒,然后拿着板凳到空地里看戏。开戏是军营庆祝胜利的最时髦节目,只有富庶的地方才有好的戏班,能给整个军营开戏,所动用的人力物力不在少数。
兵士大多都是贫苦百姓出身,很少有机会看到戏曲表演,有这样的机会都争先恐后,整个军营里都簇拥满了人,吃着烧肉喝着小酒看着戏,虽然冒着点小雪,但总算是惬意。
刘愈在扬州外军营里找到霍病,此时他正在跟几个同乡凑在一起看戏,一脸兴奋的模样,整个好像一个戏剧发烧友。刘愈走上前捅捅他肩膀,霍病回过头看到是刘愈,站起身随刘愈走出来。
“啥事?没事的话,我还要回去听他们讲戏呢,这出戏真过瘾。”霍病吃着烧肉兴头十足道。[
“你现在都升正将了,还跟士兵在一起……”
霍病不乐意道:“我本来就是从士兵起来的,再说那几个都是我同乡,说的上话。”
“我是说你连点正形都没有,看看你。”刘愈指着霍病邋遢的衣着道,“回来也不知道换上身干净的。以后要在士兵面前有点威仪,不然怎么在军中立威?拿去,这是皇上对你的一点赏赐。”
刘愈将两块白玉递上前,这两块白玉都是通透色润,是地方官吏和士绅进献给新皇的宝贝,被刘愈讨来送给霍病当奖赏的。总是有罚赏,刘愈也怕霍病闹情绪。
两块价值连城的白玉,没想到霍病却瞧不上眼,拿在手里颠了颠。道:“这什么呀,值钱吗?”
刘愈笑道:“好东西,价值千金,拿其中这么一块,就能在长安城买一座大宅院,养上几十个仆从和丫鬟,有两块。就能让你和三虎四虎他们一辈子衣食忧。”
“真的假的?”霍病很怕是刘愈拿块破玩意糊弄他,“要不,你给我换一千两金子,不,一千两银子也行,干不干?”
“皇上赏赐的。轮到你讨价还价?好好收起来,丢了哭都来不及!”刘愈见霍病那股二虎脾气又上来,道,“要银子,回去我给你些便是,这两块东西你可不能随意变卖。”
霍病很不乐意地点点头。
见霍病将白玉收在身上,刘愈招招手道:“陪我去趟建康城。”
霍病抱怨道:“就知道找我准没好事。”
刘愈这次过去建康城。也没带太多人,显得很隐秘。霍病却在那唠唠叨叨说个不停,刘愈越来越觉得霍病发起牢骚像个老妇人,话多了舌头不打结。
到建康城,刘愈一没进军营,二没进军部暂时所在的淮王宫,而是直接带着人进了一处民巷,霍病正不解之间。进了一处像是荒废的宅院,一进去便是一股鸡屎鸭粪的恶臭气味。迎面黑影里走过来一个人,月黑风高之下看不清人脸,但一说话,霍病马上记起来,以前见过他,是御林军的右统领杨烈。
“刘将军。今日……遇上点波折。”杨烈行礼过后说道。
“嗯?”
刘愈疑惑不解,这里是杨烈秘密关押淮王世子敏郡主的地方,历来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刘愈不敢将敏郡主带在身边。也不敢留在徐州城,只好在上次秘密运来建康城,由杨烈看管。打死淮王也想不到,他担心的女儿就在他眼皮底下。这叫做灯下黑。
而关押敏郡主是十分秘密的事,杨烈为了在建康城不被察觉,据点也是换了多次,连刘愈也是这两天才得知新的地点,今天还另有变动,这才知道是遇上事情。
杨烈道:“有几个人想来劫持囚犯,被我们拿下。等候刘将军处置。”
“等本将军处置?”刘愈皱起眉头,杨烈何时也这么婆婆妈妈,“杀了完事,还用请示?”[
“可……”
杨烈满脸的为难,这一为难,刘愈马上意识到来劫持的应该是什么“厉害人物”。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被捆的跟麻花一样的是堂堂的国师吴悠,真是令他跌破眼镜都想不到。
“我说吴老头,你真是好心情,别说大晚上从扬州城过来,带着人摸着黑,是来买咸鸭蛋的。”
吴悠虽然被俘,但什么都没承认,开始时候密探的确是对他动了手,但后来杨烈发现他身份以后就没敢再详问,只好先通知扬州方面等刘愈示下。而本来刘愈今晚也要过来,将敏郡主的问题彻底解决。
吴悠见到刘愈,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微微绽开线笑容道:“小老儿掐指一算,这里面有玄机,就进来了,谁曾想,一群人围上来不由分说将小老儿擒住,你说这是哪出?”
“哪出?”刘愈冷笑道,“再不细说,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你应该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到时候你,还有你那宝贝小结巴重孙女……”
“停,停!”吴悠马上告饶道,“行,想问什么就问。小老儿活了九十多,什么都看开了,就是别耍浑拿我们家丫丫撒气。她可什么都不知道!”
刘愈道:“一人犯法,全家受株连。说,今晚你是如何寻到地方进去的?”
吴悠叹口气道:“这点小老儿倒是没扯谎,还真是掐指算出来的。你先别急,小老儿意思是,是那个人掐指算出来找人告知于我,求我帮这个忙。你说,我能不帮忙吗?”
刘愈心中很奈,本来吴悠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