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泽瞅了一眼周彦焕,然后立刻移开视线。
周彦焕叹口气,颇为无奈道:“你陈叔的本事,我比谁都清楚,我又何尝不想让他一展才能,可我要真这么做,那些大臣势必极力反对,甚至会暗害于他。
我为什么不让他去前线,非要把他放在暗阁?就是因为即便去了前线,有些人也不会让他手握实权,甚至不会让他活着回来。在暗阁,至少还有张长老护着他,其他人的触手也伸不进去。不单是你陈叔的事,朝堂上很多事,也总有人从中掣肘。”
“父王,难道你就任由他们这样嚣张下去?”周正泽有些不解。
“正泽,”周彦焕指了指身下的椅子,正色道:“处在这个位置上,看上去说一不二,人人敬重,实际上要权衡的东西很多,有些事也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而且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只要他们足够忠心,有些事我也不得不忍。
至于你陈叔的事,少部分人是害怕我听信枕边风,变成贪淫好色的昏君,大部分人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要不然怎么会一边劝我远离‘奸佞’,一边又要把自己的子女送进宫来。”
周正泽冷笑一声,脸色也沉了下来,“父王,恕我直言,有些人做得太过分了,即便要用人,也不能助长这种气焰。”
周彦焕给了儿子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不着急,总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父子二人又聊了些朝堂之事,周正泽才道:“父王,我愿意认下陈叔这个先生,待有朝一日,您君临天下,我也愿意认下他这个太子太师。”
“好,会有这一日的。”周彦焕自信满满道。
周彦焕在暗阁巡视了一番,又召集各头领开了个密会,密会当天,陈文东借故没有参加。
会后,周彦焕找到陈文东家里,和他一起来还有周正泽。
“小东子,为什么不去参加密会?”
“大王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事跟大王说。”陈文东故意岔开话题,“大王先前所说的事,我认为不妥,”说着,他瞅瞅周正泽,面露难色。提及太子太师,必然会提及立太子,他不确定周正泽知道多少,又是持什么态度,因此不想当着周正泽的面说。
“你尽管说,这些事正泽都知道。”周彦焕示意道。
陈文东心中一凛,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大王,我认为立太子之事暂不可行。”
“为什么?”周彦焕问。
“要立太子,必先立国,现在立国势必引起其他反王勾结,于大王不利。我认为,待大王大业有成时,再立太子也不迟。”
“唉,照你这么说,又有的等了。小东子,不瞒你说,我现在就盼着正泽能早点长大,接下我这摊子事儿,我也好早早来陪你。”
“大王!”陈文东悚然变色。
周彦焕却恍若未觉,“小东子,这前面几十年,你一直在迁就我,追随我生活,等正泽长大之后,就换我来迁就你,追随你生活吧。”
“大王,你为何要开这种玩笑?草民惶恐,还望大王不要再吓唬草民了。”陈文东神色略显慌张,一面试图模糊话题,一面用眼角余光观察周正泽。
周彦焕为什么要这么说,而且还要当着周正泽的面说?周正泽又知道多少?
“小东子,你不用再掩饰了,我们的事,正泽早就知道了。”周彦焕安抚道。
陈文东心中焦急,哪还听得下去,义正严词的制止道:“这种话大王千万不要再提,草民也只当没有听到。”
这是能随便说的吗?更何况还当着周正泽的面说!这要传扬出去,周彦焕倒是无所谓,他陈文东还要不要活了?那些大臣本就看他不顺眼,要是听到这样的话,还不把他当成祸国殃民的妲己?而且还是个男妲己!陈文东急得冒出一身冷汗。
为了打消周彦焕的想法,陈文东极力劝解道:“大王,此话休要再提,至于立太子之事,大王也要三思。”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正泽吗?”
陈文东骂娘的心都有了,周彦焕这是故意的吧?挑拨他和周正泽的关系对他有什么好处?!
“大王,大王子自然无可挑剔,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其他三方势力本就有联合的打算,若是您现在立国,必然加速他们的勾结。而您现在虽然实力最强,但要对付三方联手,定然也十分吃力。
现在正是齐心协力对付外敌的时候,这种情况下立太子,也会让朝臣分心,甚至有可能会形成派系,于您,于两位王子都不利。
再者,正泽现在年幼,正是学习历练的时候,而大王又正值盛年,立太子的事完全必用着急呀。”
陈文东的话说得隐晦,但周彦焕和周正泽都听明白了。
周正泽想要拉着陈文东坐下说,却被陈文东拒绝了,他到现在他都搞不清楚这对父子的意图,哪敢坐下!
周彦焕笑了笑,颇为无奈道:“小东子,你何必这样紧张,我并无恶意。我们之间非要这么生疏吗?”
陈文东深施一礼,“大王,君臣有别!”
“好吧,那你说说,以现在的形势,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陈文东思忖了片刻,然后道:“那在下就知无不言了。以在下看来,目前最重要的不是攻下更多城池,占领更多土地,而是稳固现有实力,安抚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