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先儿两位伶人已经请到房里吹弹去了。这边当下摆了一张八仙桌,凑了几个人。看样子是要打牌。秦老夫人坐了庄,贺大太太、鹄大奶奶、只是还缺一个人。
秦老夫人示意薛太太过来坐,薛太太却笑道:“不了,老夫人你们玩吧。我那里还有几件事呢。”
秦老夫人知道淑苓要不了几个月就要出嫁了,事情肯定少不了,也不为难她。回头想要叫钱氏,贺大太太却说:“鸿人派了人来叫她,你没看见才放下筷子她就走了吗。”
鹄大奶奶听婆婆说有事,总不能让婆婆独自忙,她在这里打牌玩耍吧,便说要起身和薛太太回明晖堂。薛太太却将她又按回了位置上,笑道:“你也乐一天,什么也不要想。回头用得上你了,我再派人来叫你。”
鹄大奶奶喜道:“到底是太太心疼人。”
华姨娘是个何等机敏的人,悄悄的将卓氏推了推,又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卓氏心下明白,便走来说:“老身来陪老夫人玩玩吧。”
秦老夫人见有人凑桌子,当然高兴,忙让她坐了。看了眼屋里其他人,对薛愫招手道:“你过来帮我看牌。我眼睛不好。”
薛愫一凛。范氏又给她使眼色。薛愫便依命站到了秦老夫人跟前。
对于叶子牌,她倒会一些。加上桌上又有贺大太太和鹄大奶奶,薛愫脑中飞快的转了一圈,心下立马就明白过来。时不时的让鹄大奶奶帮忙递下颜色,讨了秦老夫人的欢欣。第一把下来,秦老夫人就赢了钱。
秦老夫人很是高兴。
鹄大奶奶笑道:“我们老夫人手气向来就好,又人精似的。只怕今天那些钱都长了眼睛似的往老夫人荷包里跑。”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薛愫睃了一眼卓氏,见她今天穿了身丁香紫的茧绸暗花袄,这衣裳对于卓氏来说算是不错的衣裳了,出门见客也喜欢穿她。她心思活络,便和鹄大奶奶联手做了个局,讨了秦老夫人和贺大太太的欢欣。
后来秦老夫人赞扬她:“没想到你倒怪伶俐的,你在我身边,今天的运气也格外的好。以后就常陪我打牌吧。”
薛愫忙道不敢。上一世古宜沉迷于赌博,她深恶此事。虽然是家人之间的嬉戏,不过也不想沾惹,便笑道:“只怕一时没那闲暇,姑母派了许多针线给我,过了年还得加紧赶出来。”
秦老夫人听后笑道:“我倒忘了这一出了。能者多劳,只好辛苦你了。回头我让你姑母好好的给你封一个谢礼。”
薛愫笑了笑。
卓氏知道鹄大奶奶和薛愫联了手,就她和鹄大奶奶输钱。今天出门带的钱本来就不多。才几把下去,就见了底。脸上露出些困窘来,才要起身就不玩了。那华姨娘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悄悄的递给了她一个荷包示意她继续陪着玩。又吩咐了个小丫鬟再拿些钱过来。
这场牌局竟然一直打到了申时末刻说开晚饭才结束。薛愫就这么一直帮着秦老夫人看牌,虽然不是一直站着,可也早就坐麻了,脖子也酸疼。
回头清点的时候,秦老夫人今天赢了三十多两银子。秦老夫人很是高兴,当场就赏给了薛愫一块碎银子。鹄大奶奶输了些,不过她哪里会放在心上,笑吟吟的又奉承了一回。秦老夫人更是喜欢。只有卓氏脸上的笑容无比的僵硬。
薛愫看在心里,竟然比夏天吃了冰碗还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