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的事从菜式倒果品,再到戏文,薛愫都一一确定下了。又再三嘱咐不要出什么纰漏。
鹄大奶奶悄悄和薛太太说:“我们这位薛二小姐倒是个精明利落的人,做起这些事来竟处处妥当。看样子以后也是个主持中馈的好手。”
薛太太笑道:“她人聪慧,许多人看一两回自然就明白了。不过在之前我还担心她考虑不周,想让昂你帮帮她,如今倒不用我们操心,这样也好,就当是次锻炼。”
鹄大奶奶在跟前打趣道:“将来还不知道是哪位公子有福气将这个妹妹给娶了去。”
儿媳妇的话触动了薛太太的心事,是啊,愫姐儿这里服满了,年纪也不笑了。该给她相门亲事,只是这也是她最头疼的地方,像她这种情况到底该许一户怎样的人家,实在有些为难。心中又想要是恒哥儿能立马出息了,说不定对愫姐儿的亲事还有益。不过等薛恒过了殿试还有好几年,愫姐儿已经十六,可等不了那么久。看样子最快在今年该将愫姐儿的亲事定下来。薛太太暗自拿定了主意,只等曾谱回来后和他商议。
到了四月十七这一日,敷春堂早就热闹开了,前来道贺的人挤满了屋子。薛恒穿了一身簇新的海水蓝的织锦大八宝纹样的宫绸直裰。坐在那里接受众人的道贺,不过今天他不似前些日子的淡定,多少有些扭捏不好意思。
后来实在坚持不下去,便起身红着脸说:“你们也别向我道贺了,不过中了两个案首而已,没什么好值得称贺的,大家高兴就好。”
一席稚嫩的话语惹得哄堂大笑。
薛愫也摇摇头,见他那副囧样,心想到底还是个孩子。
早就收拾好了,有戏台观戏,不过二楼是女眷们,一楼是男眷。薛愫要忙着招呼客人,倒没什么功夫坐下来歇息。
后来鹄大奶奶见她实在太忙了,便按着薛愫的肩膀说:“妹妹,你歇歇。这些事我最拿手了。我帮你招呼着。”
薛愫投以感激的一笑:“那我也偷偷闲。回头再好好的谢谢大嫂。”
鹄大奶奶忙说放心。
淑苓拉了薛愫的衣裳说道:“妹妹过来坐会儿吧。”
薛愫才坐下,接着柳氏便上楼来气还没喘好,便和薛愫道:“小姐,方家人送了贺礼过来。”
“方家?”薛愫还在想哪个方家,后来瞥见了坐在角落里的薛忆这才明白过来,忙起身道:“我去看看。”又走道薛忆跟前,笑道:“姐姐要不要和我一块儿去?”
薛忆只当薛愫是打趣她的,红着脸说:“我去做什么。”
薛愫也不理会,便跟着柳氏下了楼。
外面的园子里正唱戏呢。薛愫看见了沈锐和曾鸣正站在一棵鹅掌楸下,两人叽叽咕咕的不知说些什么。
两人似乎都发现了她,相继扭头来,薛愫惦记着方家的事,也没上前招呼,只微微一笑便就走了。
曾鸣望着薛愫离去的身影有些痴痴的,一直目送着,知道薛愫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这才回过神来。
等他回头去看沈锐的时候,却见沈锐正盘腿坐在那里,眼睛盯着戏台。曾鸣心里释然了些,好在这个未来的妹夫没有发现他的难堪之处。
阿昌不知从那里跑了来,笑着对沈锐说:“世子爷,我们大爷请世子爷过去比试骑射呢。”
沈锐对这个感兴趣,起身叫上曾鸣:“走吧,我们一块儿过去。”
曾鸣却不喜欢这些,推辞道:“请世子自便吧,我还想再看会儿戏。”
沈锐倒没怎么在意,跟着阿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