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你心中果真就如此重要?”皇帝接着又道,语声沉重的让人几乎无法承受。
阿瑶无法回答,亦无那么多时间解释。唐连在她心里毋庸置疑是重要的,虽则两人这一阵为了唐初楼的事时有争执,但儿时情义怎可能是说没就没的,至于唐初楼,那便是另一回事了。只是眼下最为要紧的并不是这些,当务之急是要制止这混乱的局面,解除唐连的窘境。她实在没心思再去想别的事情,何况她与唐连所有的感情也是皇帝所无法理解的,三言两语又如何说的清楚。
“皇上,您先让他们停下来好不好?”她只能这样哀求他。
皇帝望着她,只觉失望至极。他反复地问她,想要的无非只是她的一句话,可她就连他这么个小小的奢求都不能满足他。
他也知道她维护唐连,知道今晚若是唐连来找她,她拒绝不了。来这塔楼之前他甚至想过要在她住的地方多部署点兵力,好阻止她跟着唐连走。但也就仅仅是想了想而已,那个念头很快便在脑中滑过,他终究还是没这么做。
之所以没这么做,并不是出于信任,而是因着心里那一点可以说是侥幸也可说是卑劣的小心思。他就是想确认一下她对他到底怎样?若她对他真有情意,终会顾忌他一二,不会做出令他伤心难过的事来,但她到底还是让他失望了。
她真是一点也不在乎他,就只顾着那该死的唐连,为了唐连,她可以不顾脸面自尊。眼看她慌张失态的模样,皇帝只觉胸口憋闷的难受,她都不肯回答他问的话,他又凭什么满足她的要求?
他别过脸,不想再看她,只冷冷看着大殿中。殿中三人此刻斗得正紧,在杜汶和江天成的夹击下,唐连已处下风,左支右拙频露败相。皇帝唇角浮出抹鄙夷的淡笑,暗自下定决心,这个人屡次触犯他的禁忌,这次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不管是谁求情都不行。
阿瑶见他不予回应,便知此番求告无望,心灰意懒下掉头便往台阶下奔。求人不如求己,这种时候只有靠她自己了。阿瑶心里也憋着股气,不免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大不了她赔上自己一条命便是。
她跑得有点急,一脚跨出去踩住裙裾,脚下一绊,身子便往下栽。得亏她身手了得,抢在滚下台阶前挺腰一弹,如此才未摔倒。皇帝也在此时赶过来,一把将她捞入怀中。
阿瑶待要挣扎,却觉身上一麻,便再动弹不得。
皇帝竟在方才那一瞬出手封了她的穴道。
她用气想要冲开,却发现根本就提不起真气,一时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贴着她耳根道:“十二姐还想做什么?想去救那长着张女人脸的妖人么?想都别想!”
阿瑶急道:“就非得要拼个你死我活么?”
皇帝道:“他自己送上门的,怪得了谁?”说着话竟将阿瑶打横抱起,回身便往殿门口走去,唐连他是必杀的,只是没必要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皇上——您不能这样!”阿瑶察觉他的意图,越发着急,“放我下来,我不走……求您放我下来啊!”
皇帝却是铁了心,对她的哀告根本不予理会。
唐连虽在唐初楼面前自请去杀阿瑶,实则却是打的另外的主意。在石门将要落下的那瞬,他决定出去直接杀了皇帝,即便之后相爷怪责惩罚,但木已成舟,他便是死也值得了。至于阿瑶,皇帝既死,她没了念想,便也只能回到相爷身边,相爷与她到底有这许多年的情义,没有皇帝从中作梗,两人放下心结,总是有机会重归于好。
只是等他出来后才发现要杀皇帝其实很难,因为他根本就近不了皇帝的身。石室外面早有重兵层层布守,他一出去,羽林卫们便呐喊着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将他团团围在中央,与此同时,杜汶与江天成也迎面杀了过来。
杜汶、江天成来势汹汹,双剑齐上,霎时便将他裹在了密不透风的剑网中。
唐连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今日是决计走不出这地宫了。而且,皇帝也不会让他活着留下。不然也不会命杜汶、江天成两人联手对付他。他的武功是唐初楼手底下最高的,之前在鬼王林也曾与江天成、杜汶短兵相接过,自忖应付他二人不成问题。只是他旧伤未愈,身手便要大打折扣,如今这殿中又有这许多羽林卫相帮,这一战属实凶险。
只是事到如今,他已别无选择。只有拼死一搏,以最快的速度杀出条血路冲到皇帝身边将他干掉,再不济也得阻止他带走十二姐,总是不能让皇帝称心如意才好。
他没想到今日这一战会如此艰难,许是旧伤在身的缘故,他几乎拼了全力也冲不出包围圈,反被江天成、杜汶二人逼得步步后退。他红着眼奋力搏杀,额上汗如雨下,心知今日杀皇帝的愿望只怕不能达成,不免生出几分苍凉的绝望来,几次欲发暗镖去射皇帝,都因阿瑶在前挡着,怕准头不够伤了她而放弃。
正是心念浮动,却见皇帝抱着阿瑶转身要离开,顿时大急,他极是不甘,由不住大声呼道:“十二姐——”只怕会错过最后的机会,他再顾不上自身安危,横过玉箫,朝着皇帝那方按动机括,数枚暗镖便射了出去。
如此一来,他身前空挡大开,杜汶一剑抢上,肋下便着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
江天成未料唐连不顾生死竟行此险招,眼见暗镖激射而出,面色便是一变。虽说此处距皇帝所在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