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之数,出自周易系辞,“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可就算“太一不用”,那也起码应该是四十九人,可那风水大衍诗,里面只涵盖了四十八个高手。
许多人会认为这样的隐语歌诀,不必较真。
可皇甫fēng_liú认为这不是较真,是谨慎。这世界,功败生死,往往在一念之间:当年李世民的大哥太子建成,明明感到不对还要往玄武门走;明建文帝放了他叔叔后还放了几个堂兄弟,最后自己和儿子下场极慘。
你不较真,这社会一定会帮你较的。
这较真,后来救了皇甫fēng_liú一命。但那是后话。
风水大衍诗中,画疯所在的七绝竟不能排入,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四十八个。
他只知道这一众高手,不少都归于三大门派。特别是排在前面的“十天罡”和“十二地”,因为只有他们才有资格成为了三门派中长老、尊者、楼台阁主这样的支柱人物。
“完了,”范小龙说:“昨天下午琴魔刚说只有这八大先生能对抗三大门派,今天一下出来两个,都是三大派的人;今天老画家又说有五十高手,可也不少是三大门派的人!这样下去,真没搞头了——老画家前辈,请问你是哪个门派的?”
范小龙这话问得有点鲁莽。
应双儿翘目一翻,有点不屑地说:“你用脑子想一想,怎么会?画老师怎么会是三大门派的人?”
范小龙最反感女人和他神气,根本不估计应双儿警官的身份,当下反口道:“凭什么不会啊?”
应双儿带着年轻女孩常见的那种傲气道:“首先肯定不是地劫门的人,因为画老师为救我们对抗独孤先生;也不会是玉牌会的人,因为他为了一幅画就坐山观虎斗、不像同门-----”
说到这,她忽然觉得不妥,但话已说了一半,有些尴尬地看了画疯一眼,又狠狠盯了一眼范小龙。
应双儿的话引起了大家心里另一个疑问:虽然哭宇文是玉牌会的人,也不论他为何到场,可事实上他总是帮画疯解了围;为何画疯为了看一眼一幅画,不仅袖手旁观,还中敌诡计?画疯却依然没有丝毫尴尬的神色,眼里却显露迷恋的光:“那不是普通的画,世人都当《富川山居图》是画界神品,却不知里面真正的秘密。”
富春图的秘密?
他这话一下子引起了众人的兴趣,都等着他说下去。
可他忽然收住话头,不说了,脸上却露出一丝傲气:“世人都当我为画疯狂,玩物丧志;岂知能令我疯狂的画,怎么会是普通的画作?当年我为了一观《嘉陵江山水三百里图》而离开道门,连师傅都认为我偏离道门,甚为可惜,却不理解,真正的道,尽在这画中!”
怪不得他未着道装!不同茅山宗,灵宝派很少有俗家弟子,特别到明末,祖庭被毁之后,传承更是谨慎,很少有吴散樗这样道不道、俗不俗的打扮。而从原本神鬼莫测的灵宝符法竟不低独孤先生的先天阴阵来看,吴散樗早年出离道门,实在是有点可惜。
可画里又有什么道呢?竟比秘传的灵宝符法还让画疯心动?
沈君忧却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吴老师说的《嘉陵江山水三百里图》,可是画圣吴道子画在大同殿壁那幅玄宗皇帝惊叹‘李思训数月之功,吴道玄一日之迹’的千古名画?”
画疯面露喜色:“丫头,你年纪不大,到是识货。”
沈君忧却仍是一脸惊奇:“吴老师,那画不是据说被英国人拿走了,您怎么为它离开道门啊?”
画疯一点头,颇有点琴魔当时遇到皇甫fēng_liú的味道:“嗯,看来你的确有所了解。这画也有临本,是他的弟子卢稜伽手笔,我当时是为了临本。”
皇甫fēng_liú知道吴道子,却不知道卢稜伽,听画疯说为了临本而放弃灵宝派的道籍,更是惊奇。
有的名画临本,也是上品,比如黄公望的富春图,就有众多价值不菲的临本,如邹之麟的《临黄子久富春山居图》,在去年就拍的650万的高价。
可还是不能和原本相比。
他不解地看着画疯:“为了看一下这些临本,放弃灵宝道籍,值得吗?”
画疯却并不回答他,反问沈君忧:“姑娘即知画,可知道吴道子的身份?”
沈君忧点头应道:“唐皇宫御用画师?”
画疯略有些失望的一摇头:“其实,吴道子法名道玄,人称吴真人,也是道家人物!”
皇甫fēng_liú心头一动:“原来吴画圣和黄公望一样,都是道门高人,前辈为他们的画而疯狂,是否因为其中有道家秘法?”
吴散樗稍一迟疑,有点痛苦地点头说:“岂止是秘法,是不传之密!他们观摩山川河岳,领会了天地阴阳的变合,用山水画的方式记录了下来。本期望后世有人领会,不想后来要么所传非易学中人,要么天资不够,比如吴画圣的弟子卢稜伽,为了悟出画中真谛呕心沥血,最后精爽皆尽,竟然死在了老师的前面。”
皇甫fēng_liú:“而这些画本身的际遇更是随时局变化,令人唏嘘。嘉陵图流失海外,富春图不仅一分为二,中间更被烧了一部分,所以前辈要找临本来参透其中玄机!”
画疯道:“你说,要能悟到这先贤画意中的道法,岂不是为道门留下至宝?再这样下去几百年,临本也渐渐湮灭,那不传的道法就真正要失传了。你看,多少祖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