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妃,你这三天两头来看哀家,实在是辛苦,哀家听闻你下午还要出宫去祈福,若不是哀家这身体架不住,定和你们同去。”太后打量了一眼楚莲若清明的目光,直到确定并没有因为绿萝而有所不同的时候,才开口言道。
楚莲若心中稍稍一掂量,便知道了太后的意思,许是皇宫待得太累了吧,如她们一样,借着祈福来透气。
“太后,您只是一时不慎而已,有褚太医妙手回春,下一次在寻了机会祈福祭天,臣妾定然奉陪。”
“夕妃这张嘴儿可真是会说话。”果然恭维的话谁都爱听,不论身份高低。
楚莲若巧笑倩然,“太后喜欢就好,这可是我的荣幸呢。”
“哀家刚刚可一直听着这外间人来人往的并不太平,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嗯……”楚莲若沉吟了一会儿,有些为难的样子。
“夕妃尽管说,哀家这模样,也不会受到惊吓的。”太后有些艰难的坐起了身子,绿萝立刻上前去扶,却被太后挥开了手臂,“你先下去吧,没得在这里碍了夕妃的眼!”
太后虽然看着楚莲若脸色不变,但是那除了刚开始一眼的打量,目光就再没有落在绿萝身上,她毕竟是过来人,知道这份疙瘩,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也不管个人心底是有多么善良,终究是没有办法消除的。
绿萝看着自己被太后挥开的手,似乎有些委屈,她隽秀的眉眼微微一动,眸子里渗出了泪花,只是本不是绝色的容颜,又有暗记在身,自然没有人会怜香惜玉。
因而,她只能含着泪水,不甘的走了出去。
“刚刚在奉元殿里出现了刺客,看不出男女,皇上被刺了一剑。”
“什么?”太后一个激动,身体向前倾了倾,却又因为脑袋还有些眩晕,重新倒了回去。
“太后,您说过不会激动地。”楚莲若这一次没有走近太后的身边,而是远远的站在一旁。
“那皇上现在如何?”到底是母子,便是有千愁万恨,涉及到了生命危险,自然是什么都得靠边站。
“太后,您这可是关心则乱了,褚太医竟然能够来得这里,可不就是说明了皇上那边并不存在生命危险么!”
“夕妃竟敢嘲笑哀家?”太后安心下来,微微一挑眉。
“太后恕罪。”楚莲若福身一礼,“知道您这时候断然不会以身份压人的。”
太后笑了笑,最得她心意的还是非楚莲若莫属,瞧瞧如今的后宫,最开始长袖殷勤的玉贵妃自从皇后殁了之后,来得次数可谓是屈指可数,虽然也有她清修的原因,却终究是施玉音再没有曾经的那份心思。
其他的妃嫔,莫不是分位太低,够不上身份来与她请安,就是整日里想着勾心斗角,来得也不是那颗真心。
因而早就厌恶了的她本不喜旁人来见,却唯独对楚莲若开了先河。
“行了,哀家自然不会怪你,褚太医,也劳你日日辛苦来给哀家调理身体。”
“太后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本就是微臣的分内之事。”褚靖轩忙不迭的摇头,他哪儿敢真的受了太后的客套话。
这一次的褚靖轩听由楚莲若说过的话,心中多留了一个心眼,所以再给太后诊脉的时候,自有一番计较,只是那越皱越紧的眉头却在向别人透露,他没有能够诊的清。
“褚太医,你这眉头皱的都可以放下一只筷子了,可是哀家的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褚靖轩的思虑被打破,有些尴尬的摇了摇头,然后拱手歉意的道:“太后恕罪,微臣刚刚在诊脉的时候想到了一桩事情并未处理,此刻太医院怕是要乱成一团了。”
“心思缜密如褚太医也会忘了事情?”太后显然是不相信的,毕竟事关自己的身体,越是高位上的人可越是不想死的!
“这个……说来也是因为李公公喊得太过于匆忙了。”褚靖轩说的煞有其事,楚莲若都以为褚靖轩是真的忘了什么事儿没做。有些不相信的看了褚靖轩一眼,他却没有去迎视楚莲若的目光,“微臣,现在给太后换一副调理的药,让嬷嬷随我去太医院拿药吧!”
“嗯,哀家也觉得那副药吃的不大爽利,这都这么多天了,依旧没有任何的好转。”
“太后,您既然无碍,臣妾也就告辞了。”楚莲若有了卿卿的警告,哪儿还敢多待,怕是久了,又要被逼着去吃那从嘴中一直苦到心里的果子。
太后有些疲倦,只是聊了这么一下会儿功夫,就疲倦了,可见这身体也不是一朝两日就能调理好的,看来卿卿说的不尽然,那暗中的药或许比之她所知道还要迅猛一些。
“你这般换了药,暗地里的人或许会将矛头对准你,这些日子务必小心。”楚莲若出了屋子看着四处无人,这才低声忧心道。
“王爷在太医院也安插了人手,我也不是吃素的。”褚靖轩心中感谢楚莲若的知遇之恩,因而也不愿意让她担心,再者言道,胥阳安排人也是真的。
那个女扮男装那一日跟在褚靖轩身边的,这可是楚莲若清晰明白的知道的人。
分道扬镳之后,楚莲若踩着地上一段一段的鹅卵石,以前在越王府的时候,她最喜欢的便是在鹅卵石上脱了鞋子缓缓的行走,那个时候,偶尔心中满是压力的时候,偶尔胥容长时间不在府中的时候,她都会如此,那时候,她是觉得浑身舒畅的,或许是因为那层近乎于麻木的疼将心中偶尔生出的空缺给掩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