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琴和郑润芬在同一家医院同期生产,又都生下了个儿子。债台高筑的徐海南一时不忿,不免异想天开,要是把两家孩子换换,那大哥徐海东家的一切,岂非是自己儿子享受?
徐海南对大哥徐海东的不满是慢慢堆积的:
大哥有钱给宝镜个丫头片子买新衣服,却连润芬住院的钱都舍不得缴。
当初自己说要结婚,二姐让大哥出钱修楼房,大哥也是没说话,二层楼房始终没修起来,幸好润芬不嫌弃跟着自己住平房。三千不肯出,好歹他和润芬结婚时做大哥的怎么也要意思个1000吧?徐海东送了200块当做弟弟结婚的红包,不仅没有讨好到徐海南,反而得罪了他。
徐海南也不想想,那是徐海东四个月的工资,其实已经不算少了。
徐海霞嘴巴甜会哄人,小时候不见得待他多好,现在徐海南偏偏只肯亲近二姐。他嫌弃大哥包的200块红包少,就没想过他结婚时,徐海霞婆家人都来了,全家四口在徐家吃了两天喜酒,就封了10块钱红包邹建波回家后还将徐海霞揍了一顿出气。
徐海南想出了换子的主意,第一不找他最疼他的徐老太商量,第二不和孩子他妈郑润芬商量,偏偏要找记恨着徐海东的二姐。你说他糊涂吧,好像又透着烂赌鬼的精明,反正二姐最恨大哥了,应该会赞成他的计划。
徐海霞呢?
将徐海南骂得狗血淋头。
“换了?你是猪脑子啊,过几天你儿子黄疸褪完,李淑琴早就带着孩子出院了!”
徐海南懵了,他二姐居然不同意?!
徐海霞眼神中闪着毒蛇般的冷光,“孩子肯定是换不了的,你这个蠢货,除非一早买通医院的护士,趁着大嫂的孩子刚生下来大家还没见过时,就偷偷把孩子换了,那才是神不知鬼不觉。”
徐海南有些讪讪,“我身上不是没钱嘛。”
徐海霞冷笑,有钱你也想不到,她怎么有一个如此蠢的弟弟?
“现在要换肯定完了,大热天的,谁家孩子生下来不洗澡?哪里有个痣,哪里有胎记,能注意不到?但也不是毫无办法……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医院厕所里,姐弟俩压低了声音商量着如何动手。
徐海霞的阴毒,简直刷新了宝镜认为人该有的底线。
太阴镜就是宝镜的眼睛,镜子所照到的地方,发生的一切都犹如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越是看得真切,听得清楚,宝镜越恨不得将这两个名义上的姑姑、叔叔拿菜刀剁成碎块,喂狗!
这次是自己恰好警惕,没有即刻返回山上,才能发现两人的诡计。要是没有这份“恰巧”呢?宝镜简直不敢相信,这两条毒蛇的计策真的成真后,宝镜的家肯定是支离破碎!
无人的厕所里,徐海霞阴测测的声音断断续续:
“……大嫂年纪不能再生,无子……过继,家产都是我侄子你儿子的……长大后,我侄子能不认你?你才是他亲爹!”
徐海南茅塞顿开,他二姐的脑子就是好。
“好,就按二姐说的办!”
宝镜“听完”了二人毒计,心情起伏了许久才平复。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不能自己再私下解决化解,对徐家两姐弟割舍不断那份亲情的,只有爸爸徐海东一人。只有让爸爸看清他所谓的妹妹、弟弟真面目,才能对极品们彻底死心!
宝镜平缓了呼吸,当即决定将爸爸叫出病房。
儿女双全,徐海东的一生从未如此满足过。宝镜刚出生时他还年轻,兴奋得在医院走廊跑来跑去表达自己的开心,现在毕竟三十出头了,为人沉稳了许多,没有喜极而泣,并不表示徐海东不激动。
心中胀满了幸福感,徐海东还打趣女儿:“还有什么小秘密你妈妈都不能听,只能咱们爷俩儿私下说?”
宝镜严肃点头,“不错,这件秘密不能告诉妈妈。”
告诉了李淑琴,妈妈的第二个月子也就毁了,现在天大的事也不能捅到妈妈跟前。
徐海东一开始脸上还有笑,等女儿沉着脸将事情讲了,他的脸也黑下来。
“小镜儿,爸爸知道你不喜欢你小姑,甚至对你小叔叔也很敷衍……但是,这是能乱说的话吗?”
宝镜苦笑,“爸爸,您仔细想想,这种事我能乱说?我在楼下听得清清楚楚,您若不信,咱们只管静观其变。”
徐海东浑身发冷,明明是七月流火的炎夏,他忍不住抱住双臂,如坠冰窖。
哪里会不信?
根本就不用细想,在女儿和弟妹之间,徐海东永远会选择信任女儿。宝镜已经用大半年时间来证明自己的懂事可靠,徐海霞呢,连亲侄女都要绑架,再次做坏事有啥不敢相信?
让徐海东受到打击的是徐海南。
虽然和阿霞断了走动,徐海东任然很看重小弟海南。甚至因为失去了一个妹妹,他心里对弟弟的看重更添了几分,毕竟,他只剩下一个姓徐的弟弟。
走廊四面八方似乎都有冷风涌来,徐海东紧紧抱着双臂。
他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二妹、小弟了?他成了城里人,拿工资吃饭,娶了老婆成了家,首要的不是养妻女,而是拉扯弟、妹。可笑的是,他的妹妹和弟弟,就是选择如此方法来回报自己!
“小镜儿,爸爸好像真的只有你们了……”
徐海东将脸埋在手里,很快又站直了身体。
宝镜觉得自己的爸爸好像有了些变化,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