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家门口他就敢对自己拔刀,要知道自己有个四五岁的女儿,岂不是更加无法无天?
想到这里温婉头痛欲裂,索性进房间倒床上狠狠地睡了一觉。而另一边江承宗离开酒店后,驱车直接去了电视台。
市中心江南大厦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电视台里早已是一通忙乱。派出去的各路记者人数多达七八十个,从各个方面采访报道。留在台里的也是忙个不停,将记者们从外面采访来的信息整理剪辑,做成专题报道在整点新闻里滚动播出。
江承宗到台里的时候,徐朗已经忙得快炸开了。一见他来立马松一口气,抓着他就不放:“兄弟赶紧来顶一下,两点的新闻没人播,你上。”
“人呢?”
“派出去采访了。本来有个小张可以顶,结果这时候给我拉肚子,是要把我逼疯还是怎么的。只能你上了,委屈你了。”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江承宗从来不介意这种虚名。整个新闻台说白了都是他的,上几点档的新闻很重要吗?
更何况,他从来视名利如粪土。
于是他整了整领带换了件外套,又让人帮自己打理了一下头发,素面朝天就上台了。两点档新闻的女主播一见是江承宗跟她搭档,喜得眉开眼笑,说话都快打结巴了。一看对方白得发亮的脸庞,她赶紧拿出粉扑又往脸上补了层粉。
江承宗却跟没看到她似的,两只眼睛只盯着前面的提词器,顺利把新闻播完之后,他松了松领带往办公室走,走到半路又碰上徐朗。
对方一见他就一个劲儿地拱手赔笑,谢过他的出手相助。江承宗就顺嘴问了句:“江南大厦的案子怎么样了,嫌疑人抓住了吗?”
刚才播新闻的时候他留意了一下,但似乎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徐朗翻了翻手机里的消息,点头道:“抓住了,警方速度挺快,小颜他们在现场采访,说是嫌疑人的身份已经查明了。姓冯,叫什么来着我看看,对了叫冯小虎。年纪挺轻的二十来岁,据说是不想活了,想找几个垫背的。你说这什么人啊,自己不想活了楼上一跳就完了,大过年的出门砍人,听说好几个重伤呢……再说有什么想不开的,就这么想死啊。”
两人说话间走到了江承宗的办公室前,他一下子顿住脚步,扭头看徐朗:“你再说一遍。”
“什么,我说,重伤了好几个,真是要命,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闹出人命来。”
“不是这个,嫌疑人叫什么名字,冯小虎?”
“是啊。”徐朗翻翻手机,里面全是派出去的记者发回来的即时消息,“怎么了,你认识这人啊?”
江承宗开门进去,回了他一句“不认识”就把门给关上了,留下一脸疑惑的徐朗站在门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江承宗打开办公室的灯,坐在椅子里想事情。最近这事儿似乎都挺巧啊,他和姓冯的这对夫妻似乎特别有缘,已经撞见好几回了。从竹园小区发生爆炸案起,到后来冯小虎大闹急诊室,又有随后的范珍珍跳楼事件,以及上一回疑似艾滋病事件。一件件一桩桩串起来,他在短短几个月里,和这两个人已经打了不少回照面。
听徐朗的意思似乎大家还不知道嫌疑人为什么要出手杀人。但江承宗似乎已经嗅到了一点苗头。冯小虎的艾滋病已经确认,很可能活不了多久。所以他想要在临死前拉更多人下水?以他冲动好事的性格,江承宗觉得这还真有可能。只是他这一出手,又有多少家庭得面临破碎的风险。
太自私的人,注定是个祸害。
冯小虎是这样,李大发呢?江承宗一下子又想起这个人来,他坐在办公室里沉思片刻,终于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一个中年男子听到他的声音语气不自觉地就柔和了几分,连连点头道:“我在我在,我这会儿就在办公室,要我下去找你?”
“不用,我上来就好。”
说完他挂了电话,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衫就离开办公室,搭电梯上到十五层。十五层是电视台高层办公室,相比于底下的忙碌热闹,这里显得有些冷清。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走出电梯的江承宗不由愣了下,刚想上前打招呼,对方却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走过他身边,停在了台长办公室门口。
江承宗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说了声“请进”,他就开门走了进去。临关门前他又看了一眼刚才的那个中年男人,眼神似有所指。对方马上心领神会,将今天在十五楼看到江承宗的事情瞬间抛出了大脑。
有些事情看到不如没看到,记得不如不记得。
温婉有时候也这么觉得,可她一觉醒来却沮丧得发现,原本记得的事情还是一样都没忘。李大发也好,江南大厦的行凶案也罢,全都像刻在她脑子里似的,清晰地令人无语。
她起床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四点了。手机上显示了几个未接来电,因为电话声音让她关了,所以她都没听到。
打开列表一看,两个是许苗打来的,还有五个是顾元打来的。温婉不由一怔,想不通顾元为什么要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