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华刚沐浴完回到卧室,胤禛就过来了,见她长发湿漉地披散着,拿过干毛巾将她拽进怀里在她头上就是一阵擦揉,直到揉成鸟巢般蓬乱。对着琬华微含嗔怪的如水星眸,胤禛扬唇一笑,满眼都是温柔。
吩咐丫鬟端来早准备好的醒酒汤让胤禛喝了,琬华坐在炕沿儿上偏着头擦头发,神思幽幽地道:“女儿出嫁了,还真有些不习惯呢,心里总舍不得。”
“我也舍不得,可这是早晚的事儿。”胤禛见她头发差不多快干了,拿来紫檀木梳子,“只要他们小俩口和和睦睦的咱们也能放心……来,我帮你梳梳。”
“嗯。”琬华听话地放下毛巾背过身去,想了想道:“星德这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对小伊是没二话的。我只希望小伊能渐渐成熟起来,做好一家之主母。”
胤禛一边为她梳理乌发,一边笑道:“当娘的就是爱操心,那孩子遗传了你的聪明,这几年又耳濡目染学到不少,区区一个小家的主母还是能胜任的。我看你还是把心思多放到如何教导弘历上,别看他现在小,那混小子不对他严厉着点,将来还不知要怎么无法无天,别成了一败家的熊孩子。”
琬华想起被弘历糟蹋的花园子,极为认同:“是该严厉些了,以后他要屡教不改,就只好照他小屁屁上揍了。”
此时的小弘历对自己今后的命运毫无察觉,正成一个“大”字型在琬华的床上呼呼大睡。
琬华同胤禛站在床前,看着他无奈地表情,轻声道:“元寿这两夜做恶梦,今晚闹着要跟我睡,要不你还是去,怕他半夜醒了吵着你。”
胤禛微撇了一下嘴角,兀自脱了靴子,琬华便帮他换上软底缎面布履靸着。“书房冷清清的,我不喜欢一个人睡那儿。我就睡这里,把他放最里边,不会做恶梦的。”
“好吧。”琬华只得依他。于是吩咐下人倒好水,准备服侍胤禛沐浴。
这时候,橘香领着年氏跟前的大丫鬟春兰急匆匆进来,春兰福身下去,带着一丝哭音儿道:“爷、福晋,侧福晋突然不好,昏迷过去不省人事了!”
“怎么回事?”胤禛眉心一蹙,“那会儿不还好好的吗?”
“回爷的话,侧福晋那会儿喝了醒酒汤也没闹了,安稳睡了一会儿。谁知道方才突然身上就起了红疹,发起烧来,满头大汗的,脸色白的吓人……”
“叫了太医没有?”
春兰点点头:“刚刚派人去请了。奴才不放心,就过来禀报爷和福晋。”
琬华把外袍帮胤禛披上,柔声道:“有可能是饮多了酒导致过敏,你去看看吧。”
“嗯。你先歇着。”胤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
年氏的病确实是喝酒引起的过敏,并有不算太严重的原酒(酒精)中毒现象,太医用了艾灸,再服了药之后病情已经有了好转。
“年氏经常喝闷酒?”琬华有些诧异。
蕊香点头道:“前段时间福晋在圆明园那边住着,每次爷在府里的时候,年侧福晋对爷特别殷勤,有几次晚上还去爷的书房找爷,呆了好一会儿呢……不过爷对她好像无动于衷,她就经常喝酒,用膳的时候喝不说,晚上也常常喝,可她酒量太浅,每次喝不了多少就醉倒了……这都是陈福公公身边的小山子悄悄告诉奴才的。”
“喝不了还一直喝……”琬华眉间轻蹙:“还有,叫小山子他们不要乱嚼舌头,没有规矩。”
“是。”蕊香缩了下脖子,忙应道。
琬华去看了看年氏,安慰了她一会儿。等琬华走后,年氏怏怏地去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默不作声。春兰取出梳子,为她整理发髻。
年氏神色间有些消沉,沉默半晌,幽幽问道:“春兰,你说我和福晋谁更美?”
春兰笑着道:“主子,您跟福晋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属于不一样的美。不过呢,主子您比福晋年轻,所以还是您更胜一筹!”
这话并没有让年氏多么高兴,她叹了口气:“年轻又有什么用?她家世比我好,地位比我高,更重要的,她能得爷的欢心而我不能……她还有孩子呢,就连元福晋的孩子跟她都亲近,可我什么都没有。李氏年纪比我大得多,可她都比我强,她起码还有个弘时将来能依靠……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
念伊新婚第三天后回门,星德这个做女婿的自然携礼陪同,女方同时宴请自己这一方的亲朋好友,叫了戏班子,在阁楼一边吃酒一边听戏,府里又热闹了一天。
“额娘,额娘,妹妹要骑小白,我不许,妹妹就打我!”弘历摇着琬华胳膊,瘪着小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了指身后的一个长得水灵可爱的小女童。
小女童委屈地耷下眉毛,小声道:“我没打他,就推了他一下,轻轻地推,他自己没站稳……”
“你撒谎!你就打我了!你打我手了!”
“我没打!是你撒谎!”
“好了好了,”眼看俩小屁孩当着大人们的面就要打起了,琬华忙制止,“妹妹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她一个女孩子能有什么力气,你当哥哥的应该让着妹妹嘛。小白还小不能骑,就带妹妹骑大黑好了,大黑比小白大也比较温顺,你可要在旁边保护妹妹哦!”
“哼,我才不要他保护呢!他还没我胆子大!他只比我早生三天,我额娘要是早点生我,我就是他姐姐了!”着对弘历做了个鬼脸。
弘历小脸通红,怒道:“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