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饿得快受不了,四处觅食时,偷了山中人类院子里的鸡,就地吃了起来。
“你这小狐狸倒是挺聪明,将我的鸡耍得团团转。”
它瘦小的身体一愣,缓缓转向身后,屋子门前站了个男人,身形高大,穿一身灰布长裳,带子松松系着,长发随意在身后松松绑着,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它警惕着往后退,发出危险的低吼,那些幸存的鸡又被吓得乱做一团,那个男人却并不在意,笑得不怀好意。
它知这个人必定不好惹,不然不会整座山的妖怪都不敢靠近这里,它挪着步子后退,受伤的腿拖出一行血迹,然后猛地朝篱笆外跃去。
身体腾在半空始终未落地,只是一个瞬间,那个男人已捏住它的身子,它无处施力,身体早已疲累,连挣扎也免了。
“偷了我的鸡还想跑,小狐狸的胆子倒是不小哟。”
男人将它抛在空中,它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以为会就地摔死,不料男人只是换了只手抓它,另一只手顺了顺它的毛:“虽然修为尚浅,倒是只有灵气的小狐狸,我今日心情好,便将你收了。”
它身体一震,剧烈地颤抖起来,细长黑亮的眼惊恐地望着男人。
男人恶意得逞,哈哈笑道:“你莫要紧张,你这狐狸偷了我的鸡,总不能白白放了你,今后便在我处做些杂活抵消我的损失,我也不会饿着你,但这几只鸡你可不能再偷。”
它颤抖的身子渐渐平静下来,可还是警惕地望着男人。
男人捏住它尖尖的下巴:“从今后起我便是你的主人,叫你干的活一件也不能少,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能变成人形,乖,变一个给主人看。”
它怯怯地看着男人,男人也不急,好整以暇地瞧着它,它瘦小的身子渐渐往后退,慢慢变成一个白衣裳的人类小男孩,约摸六七岁,圆嘟嘟的脸上两只大眼含着泪花,表情极是无辜,身后的尾巴摇了几下,银色的头发垂在小腰上,头上还有两只毛茸茸的白耳朵,嘴里沾了几根鸡毛。
“我肚子饿。”它的声音软濡稚嫩,可怜巴巴地看着男人。
“去把那只鸡吃完。”
“谢谢主人。”
他怯怯地看了男人几眼,然后转身,狼吞虎咽地吃完剩下的半只鸡,擦擦嘴巴的鸡毛,乖乖走到男人面前:“吃完了。”
抬眼望着男人,只觉他身形真是高大,肩膀宽阔,眉眼锋利,有种岿然如山之感,而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男人蹲下来,带着坏笑,捏了捏他的脸,又捏了捏他的耳朵:“长得倒是很可爱,耳朵还不能藏起来么,这样更像是狐妖,小狐狸,你叫什么名字?”
他摇头:“我没有名字。”
“怎会没有名字?你的亲人呢?”
“姐姐说,名字必须由父母取,我的父母被坏蛋抓走了,所以还没有名字。”
“你的父母是谁?”
“不知道……”
“身上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被……被妖怪们欺负,它们总说我是孽种,不该被生下来,不配住在霖山,所以,它们总是欺负我和姐姐。”
那双大大的眼清澈黑亮,闪了一层薄薄的泪花,毛茸茸的耳朵搭在头上,如此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可怜的小狐狸,以后跟着主人就不会有妖怪欺负你了。”
“真的吗?”他闪着明亮的大眼,期盼又欢喜地看着男人。
“是真的,记住,我的名字叫罗倾。”
“记住了,主人。”
他乖巧地点头,仰望男人高大的身形和俊朗的眉峰,竟不再感到害怕,反而觉得安心。那青虚城终年飘着不知从哪来的花香,极是香浓,拢住了霖山上的一方小院。
罗倾举着破了两个大洞的衣服看他:“这真是你洗的衣物?”
小狐狸低着头,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来,圆溜溜的大眼极是无辜:“主人,我下次一定轻点。”
罗倾看了一圈屋里,他为数不多的瓷碗被打碎得只剩两只,椅子坏了三把,昨日里灶房差点被烧了,如今还留着黑乎乎的火迹,这已经是被这小狐狸洗坏的第四件衣物,脚下的布鞋是紧余的一双,其余的都只剩下一只了。
倒是院子里那几只鸡被养得肥了一圈,小狐狸没事便坐在门槛上撑着下巴对它们流口水。
罗倾把破了的衣物扔到一旁:“罢了。”
小狐狸连忙捡起,张着无辜的大眼:“我可以帮主人补一补,还能穿的。”
罗倾剑眉一颤,道:“罢了,我还不至于穿补丁衣物。”
“对不起,主人。”那小狐狸越发可怜地看着他,眼里含了层薄薄泪花。
“小狐狸……”罗倾一顿,他在院中布下的结界有妖物闯入,随即听到女子的大叫,“臭道士,把我弟弟交出来!”
罗倾抱着小狐狸走到小院,见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女孩,瘦小的身体拿了一根粗大木棍,恶狠狠地瞧着他。
小狐狸惊喜道:“姐姐!”
她又喜又急:“弟弟,你如何落入这恶人手中?”
罗倾漫不经心道:“你弟弟偷吃了我的鸡,我便让他给我做仆人作为赔偿,你来得正好,这小狐狸洗坏了我的衣物打碎了我的碗,你也留下来做我的仆人罢。”
她看了眼那小狐狸,小狐狸心虚地望着她,小小身子被高大的男人抱在怀中。
她道:“你放了我弟弟,鸡……我赔你便是。”
罗倾摇头:“你要赔也可以,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