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西北从北到南都冷了下来,几天前下了一场小雪之后,道路越加泥泞了。
从西安到铜川县除了过渭水河外,基本上一马平川,骑着马吹着寒风一天不到的时间就能赶到。只是那梅家坪镇小了一些,地方又偏了一些,康成建议说不如去铜川县暂住一宿,铜川县的民团早早地表示归顺曹跃旗下,铜川县民团定会好好招待。曹跃说不必麻烦人家了,我们只是看看黑子的妹妹,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用不着麻烦铜川民团。
偏偏今天走到一半道路的时候北风猛地刮了起来,忽然又飘起了白毛大雪来,那雪来的又急又猛又厚又重,刮得众人睁不开眼睛。众人不得已在路上的一处山神庙里躲了一会儿的雪,那股大雪才过了境一样。
除了庙门,天地之间一片通白,银装素裹,连远处的树上也满是大雪,曹跃笑道:“看来今日景色不错,我们便当是旅游观光吧。”
康成笑道:“二哥,我记得好像去年也没这么大的雪吧?”
曹跃说:“是啊,去年没这么大雪,但去年却比今年更冷,今年的雪大,却不如去年那般寒冷,若是多下几场雪,明年春天黄河水又该暴涨了。”
十个人骑马刚走出百米,便听见轰隆一声,回头看过去,原来是大雪压塌了山神庙,众人不禁抹了一把冷汗,还真是万幸啊。
曹跃道:“这是老天爷不绝我们。”便跪在地上给老天磕了头,其他亲兵亲将也下马给老天爷磕了几个头,万幸万幸。
为了免得再出意外,十人快马加鞭,但是因为地上雪太大以至于到了晚上才抵达梅家坪镇。
梅家坪镇上有两家客栈,一家比较大的客栈叫做悦来客栈,另一家比较小的客栈叫做福满堂客栈。不过稍微一打听得知条件最好的悦来客栈已经住满了人,何顺又跑去条件差一点的福满堂客栈一问,哪成想连那福满堂客栈也满了。
这倒是奇了怪了,怎么客栈都满员了呢?曹跃让何顺去问个清楚,是不是镇子上有什么大事发生。
何顺问话回来报告说:“还真是大事,而且还是喜事儿,梅家坪镇镇长之子,铜川县民团副团长高孙海明天大婚,铜川县十里八方有头有脸的都来庆祝,所以梅家坪镇客栈没地方住了。别说客栈没地方住,稍大一些的宅子人家都没住的地方了。将军,我们不如去铜川县把。”
曹跃想了想,道:“如今天色已深,又下着大雪,铜川县城门怕是早就关了,还是在镇子上寻一寻吧。有钱能使鬼推磨嘛,我就不信这年头有人跟钱过不去。”
梁羽忽然说道:“将军,我们总是要去吴家豆腐坊的,不如现在就过去问问,看吴家豆腐坊有没有地方一住。”
“这倒是个办法。”曹跃笑道。
十个人牵着马,一路上打听了问路,很快就找到了镇东头的吴家豆腐坊。那豆腐坊还挺明显,靠近大路口,镇东头的人都能看着,据说风水也不错。不过吴家大门是在后一趟街口,众人便沿着满是冰面的小路来到后面一趟街,准备敲门问询。
没等曹跃等人靠近吴家大门,便被几个穿黑衣服拎着水火棍的汉子给拦住了,一个脑袋上戴着绿皮帽的龅牙站在最前面,大声说道:“你们几个,站在一边去,明日吴家豆腐坊大喜,生人不得靠近。”
何顺上前问道:“吴家豆腐坊大婚?我听说不是孙少爷大婚吗?”
众汉子哈哈大笑起来,道:“一看你们就是外乡人,孙少爷大婚,吴家豆腐坊大婚,不就是我们孙少爷要娶了吴家的豆腐西施嘛,脑子笨哟。”
何顺眼睛一转,道:“我们少爷和开豆腐坊的吴老爷是远方亲戚,才接到消息,所以来的晚了。进了镇子之后没有住的地方,所以向找吴老爷问问,请诸位给个方便。”
“你他娘的谁啊?给你方便,我们就不方便了。”那龅牙汉子道,“你们少爷是谁啊?”他越过何顺向后望去,只见到许多人牵着马,风尘仆仆,当中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牵着白马,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正是梁羽。人家梁羽是县令之子,身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曾经小霸王的味道来。反倒是曹跃身上露出的却不是富贵而是一种血腥,众汉子自然误以为曹跃这个大高个子是个保镖头子刀客而已,而梁羽才是那大少爷。
“你和吴家是什么亲戚?”那龅牙汉子远远地冲梁羽问道,“说不清楚,就滚一边去。”
梁羽见他语气不善,心中气愤难当,便要上前寻事,曹跃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梁羽只能老实下来。他挠了挠头,心说何顺你他娘的编瞎话之前也不打草稿,抬头看了看曹跃,曹跃笑着冲他点了一下头,梁羽心中有数了,于是胡诌八列道:“吴老爷是我三爷爷的外甥女的五舅妈的七姑父的堂姐的姑爷的表哥的四叔的外甥,按照辈分来说吴老爷是我叔叔辈。”
几个汉子晕了头,这是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吧?
曹跃道:“诸位,我们只是寻个住处,没别的意思,明天要是有时间还回去喝喜酒,你们拦着亲戚,似乎要把客人赶走啊。若是被你们家老爷知道如此做派,恐怕有你们难看。”
几个汉子相互看了看,心中很是复杂,让还是不让呢,龅牙汉子要撵人,一个略有些驼背的年轻汉子立即说道:“铁老大,铁老大,咱们将吴老头叫来问一问不就明白了吗?万一真是人家亲戚,以后也是高家